牛心堆。
二十万吐谷浑军结阵,采取防御姿势。
名王梁屈葱率一万骑,在阵外游走,以保证机动性。
这个打法憋屈得很,十倍于唐军的兵力啊,居然要死守!
但没有哪个名王敢说,他们能与灭了突厥的李靖正面相抗。
但是,对面西海军的排兵布阵,看上去真的平平无奇啊!
二万唐军结成几個小阵,唐将萨孤吴仁持刀盾、着步兵甲,面甲拉下,率五百刀盾手结锥阵待命。
两侧,是弩手、弓手。
侧翼,阿史那社尔率五千族人,静静地握着长矛,等候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的命令。
炮车不紧不慢地对轰,但大唐的炮车射程终究是更远一些,一窠三十斤的炮石,将吐谷浑这头的炮车尽数打烂,更有不少吐谷浑军士遭了殃。
不过,炮石再多,对二十万兵马来说,分摊下来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反正这二十万兵马已经是吐谷浑最后的底气,也无路可退。
牛心堆之后,就是西海之西,再无险可守,伏俟城将如猛兽柔软的腹部,尽显于西海军的刀枪下。
李靖一声令下,萨孤吴仁率刀盾手前突。
弩手持擘张弩在前方开道,一轮弩箭之后,换成弓手抛射。
这两轮急射之后,萨孤吴仁已经逼近梁屈葱,距离不到五十步!
然而,做好迎战准备的梁屈葱愕然发现,萨孤吴仁无视了他,率刀盾手撞进了吐谷浑的大阵中!
策马疾刺的阿史那社尔,才是梁屈葱最大的对手!
梁屈葱的力量与技艺,勉强能为阿史那社尔之敌,可他麾下那些新兵,就不是久经沙场的阿史那社尔部之敌!
明明阿史那社尔的人数比梁屈葱的部众少,偏偏搞得好像突厥人围殴吐谷浑人。
阿史那社尔部的个人武勇强一些,但不是太多,关键是经验丰富,会在局部形成优势,以多对少,迅速消灭部分吐谷浑军士。
萨孤吴仁的锥阵,破开吐谷浑一个点,然后迅速地扩大、再扩大!
代价也是惨重的,萨孤吴仁的五百刀盾手,很快就损失了一半。
引军赶到的李道宗请战:“大总管,萨孤吴仁快撑不住了,让末将上吧。”
李靖摆手,制止了李道宗:“备战,没有我的将令不许出战。”
牛心堆西面,三骑狼狈奔来,大声叫嚷:“不好了!天柱军在赤海败北,可汗西逃,天柱王伏诛,大宁王有令,降!”
原本岿然不动的吐谷浑军,瞬间引发了骚动。
有名王张弓射杀了这三骑,大声喝道:“这是敌人的诡计!不要上当,杀敌!”
李靖扬手,大角吹起,战鼓齐鸣,西海军、鄯州军、赤水军一拥而上,人心惶惶的吐谷浑军无心再战,除了少部逃脱,多数束手就擒,连梁屈葱在内的二十名王也不例外。
李道宗心悦诚服地拱手:“想不到大总管连吐谷浑都城的消息都能掌控。”
李靖摆手:“并非本总管运作,这是那位不甘寂寞的大宁王杰作。”
李道宗龇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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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不是仙人,也不可能算无遗策,他自然也不知道,慕容顺遣人送来的消息,并非完全捏造。
在牒云奴奴的带领下,积石军再度风骚地转向,闪开最后二万天柱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了伏俟城南门。
本来柯斜还想着要攻打一番,却愕然看到,伏俟城南门洞开。
侯君集挥手,便有一步兵团迅速进入伏俟城,控制了城门及附近区域。
“什么意思?大宁王控制了伏俟城?”
柯斜嘀咕道。
没路真难提站柯斜左侧,潘金凤站柯斜右侧,随时可以暴起伤人。
侯君集看了柯斜一眼:“教你个乖,不管有没有内应,首先必须控制城防。”
对侯君集这种疑心极重的人来说,是不会轻信任何人的,哪怕有牒云奴奴带路,照样屡屡撒出游奕,就防着中了陷阱。
柯斜怀疑,侯君集是在当游侠儿时吃过这个亏,但他没有证据。
内城门开,有些臃肿的裘衣中年走出,到外城门处躬身:“小王慕容顺,恭迎大唐天兵。”
柯斜使了个眼色,潘金凤戟耳的月牙刃便架到了来人颈上,几名府兵立刻持皮条上前捆人。
柯斜整出的动静,侯君集视若无睹。
“慕容顺”叫屈:“小王好不容易控制了伏俟城,诛杀了天柱王,大唐为何不信我?”
柯斜冷笑:“且不说我兵部早就见过慕容顺,知道他的相貌特征,就说慕容顺那一口纯熟的关中腔,你个烂怂也装不像啊!”
内城一声呐喊,吐谷浑王旗高高飘扬,陆陆续续从逼仄的内城涌出到现在一万兵马,二万天柱军从城外东西两面合围。
柯斜横刀出鞘,斩下了牒云奴奴的一只胳膊。
痛得满地打滚的牒云奴奴,惨嚎中露出一丝得意:“想不到我们会设埋伏吧?哈哈哈!啊!也不想想,我牒云奴奴身为吐谷浑贵族,为什么要去唐国寄人篱下!”
积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