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天子叹息。
天子感觉亏欠当年被俘而死的堂弟李道玄良多,有意扶他阿弟李道明上位,奈何总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兵部司强烈表示抗拒李道明领军,天子虽然可以不管不顾地强行任命,可万一有败绩,算谁的责任?
何况,真有战事,以李道明的胆气,还真撑不住场面。
至于征战之能,倒在其次了,又不是没有出现过全靠副将拼命的例子。
“但是,淮阳王必须到伏俟城授封慕容诺曷钵。”皇帝无奈地退了一步。
还真别说,给吐谷浑国主授鼓纛,一般的将领还有点勉强,郡王出面比较合适。
但是,郡王也有一大堆,安排李道明,无非是给他添一点资历罢了。
柯斜笑道:“淮阳王可以为朝廷特使,行军总管另觅一个久经沙场的将领即可,最好是击吐谷浑之战立过威的。”
贞观天子一指柯斜,没吱声。
柯斜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坏了,把自己埋进去了,最后这个条件,搞得像毛遂自荐一样。
尤其是,柯斜还任过阔水道行军副总管、积石道行军副总管,资历蹭得格外足。
可是,柯某的本意并非如此啊!
要是没去过伏俟城,还能当公费旅游了,可上次不是去了么?
伏俟城,西海畔,天苍苍,野茫茫,虫豸扑面格外狂。
要不然吐谷浑男子为什么要戴羃篱?
就是在野外拉一泡风景的,都能叮起一屁股包啊!
“着广武折冲府都尉萨孤吴仁为行军副总管,抽调新丰折冲府为前锋,总兵力一万,护送慕容诺曷钵归伏俟城。”
“朕倒要看看,吐谷浑还有多少乱臣贼子没杀尽。”
贞观天子隐隐带一丝怒气。
早就预料到,慕容顺必然成为权力更迭的牺牲品,可谁也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柯斜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却变了:“雍州团结兵不甘寂寞,团练使母森山屡次请战,臣能否带一千雍州团结兵为亲兵?”
柯斜也没遮掩,上次雍州团结兵护送他到朱雀门的事有目共睹,瞒不了谁的。
团结兵嘛,体力是走下坡路了,可经验丰富,谁也没法凭肉眼判断,哪位手上割了多少左耳。
天子嘲笑了一句:“你倒是知恩图报。”
竟然……天子竟然默认了此事!
这一刻,崔敦礼都觉得惊讶。
要知道,这是抽调雍州团结兵,有结党之嫌啊!
天子一声冷笑,说得好像别人就不结党似的。
满朝上下,一百個大臣能结出二百个党来,懂么?
柯斜得寸进尺:“另外,臣那两个义子马凉、冯京,陛下是见过的,他们到了臣府上,与那一群中男没有正事做。”
“臣想带他们感受一下从军的气氛,请陛下准许。”
崔敦礼的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你疯了吗,这种话也敢说?
你就不会以民夫的名义带他们出去啊!
柯斜当然知道自己可以私带,但能争取名正言顺地带出去,为什么要搞得做贼似的?
贞观天子哼了一声:“带去吧,省得净在长安城惹事。嗯,你府上的人朕会让张阿难关照。”
柯斜的那点小心思,天子一眼就看穿了,无非是竭尽心力想为柯府增加一点自保之力。
也不过分,柯斜就是个招事的体质,皇亲国戚招惹了一圈,没有点自保力量是不行的。
别人且不说,住在他对门长兴坊的杨豫之,如果占了上风,一定会将柯斜撕个粉碎。
这些人,逆风时候是小白羊,顺风的时候就是大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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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加急传到长安城时,伏俟军已经准备就绪。
这,就是信鸽最大的好处。
当然,缺陷也不是没有,它能带的纸条就那么大,死活写不了多少字,只能言简意赅。
要知道详情,还得是八百里加急这种传统途径。
居茹川有残余天柱军势力作乱,李大亮挥师平乱,西海中的龙驹岛趁机出兵杀了慕容顺。
当然,龙驹岛的兵马,也被回师的李大亮尽诛。
只能说慕容顺真不是块帝王的料,那么久过去了,没能招揽龙驹岛,身边也没有足够的兵力保护,遇到危险还没学会他父亲的“转进”。
伏俟军得令,杀气腾腾地向吐谷浑前进。
一万兵马,步骑七三开。
三成山文甲、三成步兵甲、二成皮甲。
全员配备弓箭,弩弓总数过百,炮车材料过十具。
伏俟道行军总管柯斜、伏俟道行军副总管萨孤吴仁、先锋新丰折冲都尉没路真难提,护着双目垂泪的慕容诺曷钵,自朱雀门缓缓而行。
雍州团结兵一千拱卫在柯斜身边充当亲兵,团练使母森山的牛眼满是笑意。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母森山都想大笑三声:终于轮到耶耶上场了!
哎呀,之前努力在郎中面前表现,总算挣到出战的机会了!
马凉、冯京、赵宽颐这一帮中男,全部披着皮甲,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