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我家丁勇不能生,妞妞和囡囡是打哪儿来的?!”丁母反应了会子,立刻反驳道。
不过这老太太也精明, 声音不大, 她知道“丁勇不能生”这事儿不论真假, 都不能单说出来, 否则,别人只会捕风捉影, 拿去碎嘴子,哪管她儿子的名声和死活。
江南好笑,“合着您知道妞妞和囡囡是丁勇的骨肉啊,那我怎么听晴晴说她下地干活儿, 您闲在家也不愿意帮她照顾孩子,她在家带孩子,您又嫌她懒,我以为这俩孩子跟你们老丁家没关系呢, 所以您老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袖手旁观。”
重男轻女的丁母一听这话, 毫不在意撇嘴道,“村里谁家不是这么养孩子的?偏你家要搂着抱着哄着, 养千金小姐呢?!”
“啧,”江南嗤笑,“你说那不用抱不用哄的孩子都是能跑能跳的,囡囡才多大?她连爬都不会爬,没人能看着能行?如果您真是这么养孩子的,那丁勇他们姐弟仨能平安长这么大,命真大,是吧, 两位姐姐?”
江南说着,抬头看向丁勇的两个姐姐。
可惜,让江南失望了,丁勇的这俩姐姐被驯化得很彻底,大姐是翻版的丁母,二姐看着略明些事理,但性子软和,见江南这样讽刺他们家,只讪讪移开目光,不发一言。
丁大姐不屑道,“谁家六七个月的孩子不是带到田间地头,干活儿的时候远远看着就行,哪用得着劳动婆婆!”
江南闻言,看了丁大姐一眼,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既然如此,您几位就带着您家不能生的儿子家去吧,我们家孩子金贵,就不跟着您家去吃这份苦了!”
她转头,向李晴道,“小妹,送客吧。”
李晴被丁大姐的话气得发抖,她没带孩子下过地吗?
但妞妞半天就被晒得脱皮直哭,她才不敢带去了,但凡已经不下地的婆婆肯搭把手,孩子至于受这份罪吗?!
她狠狠地推了一把身边的丁勇,冷声喝道,“滚!”
丁母一瞧李晴居然敢这么推搡她的宝贝儿子,立马翻身起来,过来拉住丁勇就要往外走,“走,谁稀罕这不会下蛋的母鸡!”
丁勇一动不动。
丁母生气回头,却听儿子面色为难道,“妈,不会下蛋的是我。”
丁母错愕又恼怒,“胡说什么呢!”哪儿有男人这么说自个儿的!
丁勇低头示意了自己的下.身一眼,跟他妈轻声道,“我生病了,医生说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晴晴不嫌弃我,我这几天没回家,就是搁丈母娘家治病。”
丁勇不能跟他妈实话实说是岳家要求他结扎,否则,只会激化两家矛盾,让晴晴处境更艰难。
但显然他妈不怎么相信他的瞎话,动手就要扒拉他的裤子,想亲自瞧瞧情况。
丁勇忙动作变扭地躲开,然后尴尬地看了一圈岳家人。
丁母见他这副不灵便又龇牙咧嘴的样子,惊疑不定,心里信了两三分,拉过他,小声道,“是不是他们家弄的你?!”
否则,怎么李晴才说不要孩子,她儿子就不行了!
这也太狠了!这是要绝他们老丁家的根呐!
丁母仇恨地盯着李家人,一副要跟他们家拼命的模样。
丁勇忙道,“不是!我前段时间就不行了,怕在家被人看出来,一直没敢声张,也不敢治。这不晴晴才帮我打圆场,说是她不想要孩子,大闹了一场,带着孩子回娘家来,好让我去做手术,丈夫娘又天天鸡鸭鱼肉,好吃好喝地照顾我。”
说着,丁勇指了指厨房,丁母这才注意到满院子的鸡汤味儿。
丁母面上存疑,还是不信。
丁勇再接再厉道,“我这还有手术后的伤口呢,等回家让我爸瞧瞧,您就知道真假了!我求您别闹了,晴晴要真跟我离了,您再找个儿媳妇,因为我不行闹开来,我还怎么活?!”
丁母听儿子说他敢让他爸检查,又见儿子一脸着急与难堪,这才抖着声音问,“真的?”眼睛总控制不住往儿子岔开的两条腿看去。
见丁勇点头,丁母“嗷”的一声,又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江南在一旁听着丁勇自圆其说忽悠他妈,方才因丁母丁大姐而生的怒气平息下来,不由对这个妹夫高看了两分。
又见丁母开始闹,江南一脸促狭,决定帮这妹夫一把,于是佯作伸头观察外面,着急道,“大妈,快起来,有人来了!”
丁母一惊,忙拽着丁勇的胳膊借势起身,瘪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引人注意,只能靠在丁勇的肩膀上,颤抖着身子,无声地捶打他。
丁勇见状,不觉松了一口气,看向李晴的眼中划过幸福与笑意。
这场闹剧,就这样无声地结束了。
丁大姐离得远,没听清母亲弟弟的交流,但一瞧母子俩这模样,就知道江南说的弟弟不能生多半是真的,也不敢闹腾了。
于是,丁家母女三人在李家吃了个饭饱肚圆,接了李晴母女三人就家去。
丁母依旧重男轻女,只如今看着妞妞囡囡儿子的这两根独苗苗,好歹能僵硬地扯个嘴角了,而丁二姐,一直紧紧搂着李晴的一条胳膊,生怕弟媳妇跑了。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