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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所期待,有所私心。
他是真的想知道。
那个所谓人人平等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穿越者,又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他很期待。
他想保住他。
令狐先被陈飞白气得牙疼,他咬牙切齿了半天,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怒火。
谁让这是京城内最最尊贵的小公子。
谁不得让他几分。
哪个没长眼的敢招惹他啊!
令狐先爬了起来,脸扭曲在一起,用力地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层。
“走,走走走,我跟你走。”
百般无奈。
陈飞白轻笑。
他又何尝不知令狐先的心意。
兄弟为他做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
只是两人抱负不同,观念不同,所期待的也不同。
注定是无法站在一边的。
陈飞白带着令狐先来到一处花园。
现在府上的下人都聚集在观雨楼,这里清净也没有人。
他在亭子内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惊到令狐先。
“我知道他是穿越者。”
令狐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飞白:“那你,卧槽,你你你,我,你知不知自己在干嘛!”
陈飞白看着令狐先手舞足蹈,忍不住笑了。
“你觉得他会伤害我?”
“不然呢?”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陈飞白看着远处。
天边的云一朵一朵的连在一起。
互相纠缠,白嫩可爱。
他的声音缓缓响起,犹如那山上巨大的钟鸣。
“至今,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一共七名。”
“他们有男有女,基本上是底层出生,或许遭遇过不公的待遇,或许拥有绝望的过往。”
“他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小人物。”
“但你发现没有。”陈飞白看向令狐先:“他们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在改变这个朝代,让大兴变得越来越好。”
“他们有多做任何一件,危害陛下,危害百姓,危害世界的事情吗?”
陈飞白就这么看着令狐先。
他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似乎拥有以一己之力抵万千军马的气势。
令狐先愣在那,望着面前儒雅的陈飞白,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
他黝黑的眸子里浮现了众多不解。
想了想。
又想了想。
发现陈飞白说的好像是对的。
自从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分明大兴变得越来越好了。
光说制冰这一点,就让万千百姓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夏天。
不再有农夫那么容易中暑致死。
那些打零工的伙计,也能在盛夏饮上一碗冰凉的水。
他们是来促进这个时代的发展的。
他们没有搞破坏。
他们真的让大兴越来越好了。
“但是!”令狐先毕竟是在宅子里长大的,见过了尔虞我诈,也被洗脑了皇权至上。
他第一反应想到的,还是若是这江山被他们反了怎么办。
可是陈飞白却轻轻笑了。
他似乎读懂了令狐先的所有微表情。
他宛如谪仙一般,翩翩有礼,轻声道:“正如你所思,若成现实,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那天下必定大乱啊!
什么叫那又如何!
令狐先瞪大了眼睛。
十分震惊地看着陈飞白。
脑袋嗡嗡嗡的响,感觉天旋地转,颠覆世界。
这堂堂陈家的大少爷,怕不是疯了吧!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居然也能从他的口中讲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令狐先喊了出来。
陈飞白还是那副澹澹的模样,他点了点头:“自然。”
说完,他很认真地看向令狐先,眼睛黑白分明,那般虔诚笃定。
“我愿献上我的项上人头,只求换一个国泰民安的大兴。”
疯了!
疯了!
肯定疯了!
令狐先在心里咆孝。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毕竟自个儿的好兄弟已经这么明确了。
他说的这般清楚。
啊,我知道啊,穿越者嘛,我早就知道了,我就是想保住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要疯了。
令狐先垂头叹气,陡然又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问道:“就为了一个下属?”
陈飞白反驳了他:“是为了大兴。”
令狐先叹了口气,在亭子内走来走去。
他要疯了,他真的要疯了。
这王八羔子现在是想拉他一起下水。
如今自己也肯定了那柳侍卫就是穿越者。
那自己到底是上报还是不上报。
上报了,自己愧对于兄弟感情。
不上报,啊啊啊啊啊不上报自己就是陛下的死敌。
自己这条命啊,真是命悬一线呢。
陈飞白依旧保持着澹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