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离巢活动。
今日亦是如此,日上三竿,村头与田野交接的宽阔之地。
蓝天白云,天高气爽,空气中都充满着香甜气息。
程羽脚下一条土路向前延伸,两边像枝叶般长出一个个院落及茅草屋顶。
其间劳作的人影点缀其中,都一一飞速向后掠去。
上帝视角感觉不错,现在程羽的心情已比刚穿越那几日舒畅许多。
无他,习惯而已。
继续向前飞去,没一会儿就飞到村庄边缘,麦田开始出现。
土路一直向前延伸,像条小河般穿过一片片收割过的农田,最终汇入到一条宽敞官道。
“嗖”
一道灰影掠过地表,旱地拔葱般冲天而起,程羽紧闭双眼,对着太阳的方向尽全力飞去。
一直冲到极限顶点后,再将翅膀完全收起,全身紧绷,自由落体,依靠重力逐渐加速。
加速!
再加速!
冲啊!
尖尖鸟喙破开下方气流,嗖嗖风声已被他甩在身后。
黑炭头在地面看得胆战心惊。
只见一颗灰色流星从空中垂直俯冲下来,直到快要接近地面时,程羽才猛得睁开双眼,扑打双翅向上拉起。
“嗖”
他带着呼呼风声划出一道近乎垂直的弧线,又向前冲出一段距离,直到快要飞出庄界之后,才再次拉起,重新向太阳冲去。
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喔吼!
他很享受这种自由飞翔的刺激,也是穿越以来最能让他忘却所有烦恼的方法。
这套动作在其他麻雀眼中与作死无异,但只要是在现场被这种视觉冲击力震撼过后的麻雀们,此生都难以忘记这个画面。
黑炭头自己也曾经偷偷试过,却总是在刚下落之时就本能地将眼睁开,更不敢像程羽那般收起翅膀,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向地面俯冲。
这分明是自杀啊。
这顾二家老四要不是疯了,就是有神灵护体,怪不得敢独闯庄后禁地。
程羽又飞一个起落,滑翔着轻轻落在枝头。
呼!
痛快!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感到无比的轻松和自在,仿佛在速度与激情的洗礼下,身上的尘埃都被洗涤干净,一尘不染。
这套动作起初是他为了尝试逼灵魂出窍而用,非但无任何效果,且后遗症还挺严重。
上瘾了……
“扑楞楞!”
再次蹬开树枝,展翅飞上高空。
地面的一切越来越小,风声渐大,温度渐低,呼吸渐难。
飞不动了……
程羽还想突破下自己极限,再次奋力向高处振翅。
此时凭余光,程羽看到大约在西北方向有七头大雁呈人字形,正高高在上向他飞来。
这是要去南方过冬的候鸟?
领头的头雁似乎从没看到过冲天而起还能飞到这般高度的麻雀,顿觉有趣,“啾”地鸣叫一声后,敛翅向程羽俯冲下来。
程羽不料对方正向自己冲来,听到身后上方破空之声渐近,他本能的急忙收翅,下坠身形。
“呜!”
头雁张开红色脚掌,宽大的翅膀带过一阵风声从他头顶掠过。
“呜……”
“呜……”
“呜……”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有完没完?
程羽被搅动得气流在空中拉来拽去,仰头看到一队大雁掠过自己之后,又重新依次拉起,向高空翱翔而去。
‘你妹的,飞得高了不起啊?’
程羽冲着大雁屁股们叽叽喳喳叫道。
雀语与雁语虽然隔着些,但好歹也都是鸟语,在程羽听来,其差别倒更像是前世的各地方言一般,彼此连蒙带猜也能懂个大概。
最后的一只尾雁回头冲他“啾”的一声短鸣,语气中满是嘲讽。
“呸”
程羽对天啐一口,赌气般收起翅膀,再次将那套作死动作重新做一遍。
一个滑翔搅动着低空气流在翅尖形成一个气旋,程羽落在大路边一棵老树枝丫上,小胸脯剧烈起伏。
气煞我也!
鸿鹄安知燕雀之志哉!
程羽顺口叼起一根晾干的稻草,咀嚼着其中蕴含的些微稻香,心情方才渐渐平复。
“叽叽”
旁边黑炭头待程羽渐渐气消后,冲着与村路连接的那条官道方向叫几声。
程羽循声望去,大路上有一大一小两个灰点在向他们这边缓缓移动。
是两个赶路的外人?
这还是程羽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有外乡人要进庄。
想来古人因为交通不便,对于远行并不热衷,父母在,不远游这句古话就是最直观的体现。
‘飞上去瞧瞧。’
程羽冲旁边黑炭头招呼一声,一雀当先飞去,黑炭头不假思索跟在后面。
几个起落之间已到庄界跟前,再飞就要出界,保不齐会遇到野外老鸹之类的骚扰。
程羽落在路边芦苇荡,两只爪子牢牢抓住一根粗壮的苇子干。
此时若他还是人身,能如此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