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立在茶馆屋顶凝视着钱府后院,那道熟悉黄光发出所在。
忽然余光发现侧方那座三层高的酒楼屋脊上,也立有一团橘黄色物件。
他扭头看去,竟是今日两次遇到的那只硕大橘猫,同样望着城西钱府方向。
夕阳照耀下,那只橘猫身体前倾,四肢挺直昂首挺胸站在屋顶一动不动,任由晚风吹伏着一身橘黄毛发,像只老虎俯瞰自家领地一般。
这猫在会春楼里随便出入,文君也认得它,想必是钱家养的。
忽然程羽意外听到一个熟悉声音。
“师父,我好似听到他府中隐隐有欢喜之声。”
这小童声音十分耳熟,正是前几日在青萝庄装神弄鬼的小道童非言。
由此判断,钱大员外口中多次念叨的仙师,就是老道霍涯子。
怪不得这老道死活不愿随家丁去青萝庄救人,而是编了个悟道关口的谎儿。
果然霍涯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再去仔细探听下,还有,我们院外家丁是否已经撤去?”
“不曾,还在院外守着。”
“唉!”
老道一声叹息,再无人说话。
这师徒俩居然骗到钱府来了,难道他们不知道青萝庄就是钱家的庄子?
这钱大员外可不比青萝庄人那般好骗,这次他俩被困于此,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程羽再次凝神,听到更远处的内院中传来阵阵欢喜夹杂着哭泣之声。
其中有男有女,隐约听到几声“醒来了!醒来了!”
程羽心知应是指得小员外爷,也八成与刚才那道黄光有关。
想起黄光,程羽便又向前飞近一些。
突然侧方传来振翅风声,他扭头一看,一只黑白相间的喜鹊,正不声不响地冲自己飞来。
这就是钱府内屡让麻雀吃瘪的那厮吧。
程羽二话不说,立即展翅拉至高空,翻身冲着脚下半座青川县城尖啸。
“唳!”
那喜鹊眼见前方麻雀突然加速升空,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尖锐鹰隼叫声,顿时浑身一抖,急转身便向屋檐下俯冲而去。
连带着后院的一对丹顶鹤和孔雀都收紧双翅,昂起头警惕观察四周。
更别说已经憋了一天的城中堂雀们,刚蠢蠢欲动,想要趁着太阳下山前的最后一点亮光出去好歹寻顿晚饭,这一下只得老老实实继续趴在窝中,干脆饿着肚子等天亮。
……
程羽直接落在钱府后院一棵大树枝头,神识感到元神中再次传来变化。
他将麻雀本体藏在屋檐下一妥善之处,随后召出元神。
运神识察看,原先凝在小腹中那股芝麻粒般的愿力气团,缓缓旋转一圈之后,化成一道白气直向四肢百骸飘散而去,同时连带着整个元神都清净通透稍许。
这愿力气团来自于钱大员外。
恰在此时,钱府内传来钱大员外声音:
“谢天谢地,诸天神灵保佑我儿无恙!玉儿,快快谢过女恩公,若非她妙手回春,亲自为你搜集煎熬灵药,想必此时……哦,玉儿初愈不必起来,为父替你谢过女恩公。”
“老爷不必如此,小女子只是尽自己本分而已,切莫再……啊!公子放肆,不可无礼!”
耳听得突然出了变故,程羽循着声音飞到一处别院内。
确认安全后,落在窗格上啄开一个小洞向内看去。
屋内飘荡着一股熟悉异香。
只见那小员外躺在床上,上半身却探出床外,被身边的丫鬟扶住,正作势要再次向一鹅黄衫女子扑去。
“姑娘……姑娘你如此贤良淑德,还妙手回春救了在下性命,在下只盼能与姑娘携手揽腕,永结同心来报答姑娘的再生恩情。”
眼见如半个死人一般的小员外,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服了一碗鹅黄衫女子的汤药,居然只在小半柱香之间便起死还生。
且面色红润不说,还有恁大力气连做两次饿虎扑羊的高难度动作。
所幸鹅黄衫女子足够机警,身形又灵动,连续两次让小员外爷都扑了个空。
屋内众人突遭变故,各个不知所措。
就连见多识广的大员外,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都说这宝贝儿子样样随我,但也不必随得如此露骨吧……
看到自家儿子在众人跟前如此急色失礼,大员外顿觉颜面尽失,
但毕竟是一家之主,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钱大员外,连忙指使身边几个丫鬟将小员外拖回床上。
但三、四个丫鬟竟然拽不住那位小爷,眼看其就要挣脱,钱夫人也已醒悟,又叫几个粗壮婆子一起,连拖带拽才将小员外拖回床上。
哪怕几个婆子死死将其压住,小员外在床上犹如跳虾一般弹起挣扎。
此方世界同样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鹅黄衫女子此时已羞得满面通红,紧紧捂住胸口,泪眼朦胧呆立在原地。
而那位小爷犹自在向佳人高声告白。
钱大员外眼见闹得不成体统,给钱夫人支使个眼色。
钱夫人急急点头,亲自拉着鹅黄衫女子匆匆离开。
她二人领着众丫鬟婆子从廊下经过,程羽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