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匍匐在地,但早已感应到左儿的威胁,若真逼得他以死相拼,本来还算大好的局面恐会再起波澜。
况且目下听那黑蛟所言,除去因气急害死原登之外,平日里倒也并非大凶大恶之徒。
而此刻他腰间玉葫芦内的将军醉也早已告罄,若非刚才连灌的那两口,要瞬间降服那三丈余高的罡风骇浪,他程羽元神气息非当场紊乱不可。
左儿此刻也随程羽意念而动,盯上了那玉葫芦。
但玉葫芦内将军醉已告罄。
左儿便不乐意起来,既不让他进补蛟魂,又不给酒喝,小情绪越闹越大,“嗡嗡嗡”的如同一只小蜜蜂般,就连身后的嘉菲和武君都向他看来。
脚下跪着的黑蛟直感到心头悸动越发强烈,跪伏在地不住发抖。
眼见的左儿已是闹得不像话,此刻前有黑蛟,后有猫妖与武君殿诸阴差,程羽当即便将那左儿强召回体内。
不可太过娇惯。
左儿刚刚入体,那下跪黑蛟顿时心头大松,蛟魂内那股子我为鱼肉的恐惧感也渐渐烟消云散。
师尊息怒了……
“弟子叩谢师尊!”
黑蛟磕完一个头,听程羽淡淡又“嗯”了一声,浑身方才明显松弛下来。
程羽解下腰间玉葫芦,揭开玉塞,居然发现里面还剩有最后几滴,想是刚才那随手一洒没有泼净。
左儿同时也感应到里面还剩几滴,顿时在体内又不安分起来。
而那黑蛟此时也发现程羽手中那个玉葫芦内,有一丝熟悉的气味。
“敢问师尊,您老这玉葫芦内的酒,可是方才洒向江水的那些。”
“正是。”
黑蛟闻言又磕了一个头言道:
“方才弟子无意间冒犯师尊之时,就感受到洒入江水的酒液中,有养魂健魄之功效,于是弟子当即偷尝了几滴,果然这蛟魂内伤势见好了一些。
起初弟子还尚自寻思,是何方大能有此手段,原来是师尊亲至。”
程羽闻言忽然心中冒出个念头,此刻他正有意要去阴司见原登,但既不能将这黑蛟随手放了,又不能喂给左儿。
那么,若是能将他这蛟魂装进这玉葫芦内……
他略一沉吟,便决定先贬后扬地试上一试。
“哼!丢了水精就是一条大罪,方才还敢兴风作浪,若非念在你为寻水精损了蛟魂的份上,这灵酒岂能便宜于你?”
黑蛟闻言当即叩首道:
“方才弟子恐将最后两片的蛟鳞遗失,一时昏了头,兼之蛟魂受损,方才意气用事,若知是师尊在此,弟子万死不敢冒犯尊颜啊。”
“嗯,虽不成器,但也还算是有心,既然你蛟魂受损,那且进来吧,里面还有几滴。”
程羽说完扬起玉葫芦,将葫芦口对向黑蛟。
这玉葫芦本无吸噬之功,只能让那黑蛟自行钻入,而此时的他早已是做好了两手准备。
若这黑蛟能变幻大小钻入葫芦,则万事大吉。
若其此刻不能钻入,程羽连斥责其修行怠懒的辞调都已备好,那将军醉更是不可能再赏下一丝。
若真到了最后翻脸时刻,自身就施水行术擒之,再不济就放出左儿。
其实此刻程羽也已然看出,这黑蛟经过方才那番兴风作浪后,已是强弩之末矣。
见程羽言此,那黑蛟当即一喜,抬头看一眼“师尊”手中小小的那玉葫芦时,顿时心中又踌躇起来。
师尊不会是要将我困在这小小葫芦之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