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健仆见状此刻才小心问道:
“大人,还有何不妥之处?”
黄衣老者不答,只冲健仆比了个手势,那健仆看到手势后,眉头一皱惊声道:
“啊?是妖?”
黄衣老者点点头,却依然不语。
只见他慢慢走到一处墙角,小心蹲下去,双眼紧盯着地一处铜钱大小的洞口,正是方才望月鳝逃生之处。
老者再次抽出一张黄符令其自燃后塞入洞口,而后他屏息闭目面沉如水,几息之后,轻出口气缓缓站起,他身后暗自戒备的健仆小心问了句:
“大人,如何?”
黄衣老者再次做一手势,那健仆随之也长出一口气,继而转身到前院将店掌柜那老倌儿揪来,扔在地,操着官话厉声喝问:
“你这泼鸟,好大的狗胆!居然敢用毒鳝意图谋害我家大官人,难道你想满门抄斩,祸灭九族不成?”
那老倌儿闻听对方言及满门抄斩,再看那健仆凶神恶煞目眦欲裂的瘆人模样,一张老脸吓得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咣咣叩头边道:
“小的冤枉,小的不敢,小的是下午才知道大官人要来店中用晚膳,可这盆鳝鱼是今儿午就已送来的,不信大人可去问捕鱼的薛大,小的店里鳝鱼一向都是他送,这一盆就是他亲自捉住卖于小的,小的实在冤枉,大老爷明察啊。”
老倌儿说完继续连连磕头不止。
恰在此时,程羽耳听得院外传来一阵车轮伴杂着马蹄声响,行至酒楼门前停住,估摸着约有十余人左右。
程羽抬头向门口方向望去。
嗯?
他与嘉菲同时发现,望月楼门口方向,有一缕轻微紫气升腾而。
而院中黄衣老者稍后也察觉到有人来了,丢下仍在磕头的老倌儿,疾步行至前院酒楼门口。
与此同时,夜空中一只小麻雀也悄无声息地飞至三层高的酒楼屋檐之,向脚下看去,只见门前黑压压站有十余人,前排正中那人立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只见那人身着一件金线丝织常服,样式虽为常服,但做工质地却颇为奢华,头戴束发赤金冠,白净脸庞看去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模样,目光平淡中暗藏着几分凌厉,颌下留三捋整齐长髯,那道紫气便来自此人。
在他身周另有四人分别身着黑、青、白、赤四色劲装短打,看容貌与后院的黄衣老者年纪相仿。
四人分站四个方向,隐隐将金丝华服之人围在中间。
再往后有一白净小厮模样的童子。
童子手中提着一个精巧熏笼,一缕缕温雅淡香从熏笼中飘出,他们才刚到酒楼门口,香气便四散弥漫开来。
只是那香气虽闻着柔和,但实则霸道,码头种种异味都被其隔绝于外。
再后面又是五六个健仆,衣着与酒楼后院那两位一模一样,个个趾高气扬,四顾环视着周围的贩夫走卒,那般气场使得众苦力们纷纷低头绕着这群人走道。
身穿金服,头顶紫气之人立在酒楼大门前,回头看看身后的码头及不远处的乾元湖,在其身后的几个健仆见主子回望,立马低头哈腰,瞬间将眼中凶光尽敛。
与此同时,后院那位黄衣老者此时已闪现在门口,先是抱拳一礼,而后开始比划手势。
此人从出现到现在一言不发,看来是个哑巴。
只见黄衣老者一边比划,捧着熏香的童子一边压低声音为那贵人悄声递话。
虽说童子声音压得很低,乃至低到就连身后几个健仆都听不到的地步,但依然都被程羽一字不差地听入耳中。
“回禀殿下,此地出现妖物,应是一黄鳝成精作祟,但其妖力绵软,已遁逃而去,应无大碍,这位土卫司校尉会继续追查,但只恐今夜不宜再在此地饮酒赏月。”
殿下……
怪不得这位身具紫气,原来是一位皇族。
只是皇族来此,居然没有此地官员随行伴驾,看样子应是微服私访。
土卫司,校尉……
既有土卫司三字,这老者又身穿黄衣,应是土行修为。
再看那位殿下身周其余四人,分别身穿黑、青、白、赤四色常服,分明对应得就是水、木、金、火四行。
四人与黄衣老者分属五行,又是拱卫皇族,还擅使法术……
难道这五人便是传说中的金吾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