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人敢劫……”
猫妖一边感慨着,一边信手将那文书袋从包袱内取出翻看一番,转头看程羽一眼后解释道:
“这杏黄色的文书袋内,一般都装的是最为紧急,至关重要的军情,是要最终呈给皇帝老儿亲自御览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运起妖力,将袋口用金线缝合的封条挑开,从里面摸出几片涂满金漆的木简,每根尺寸都一模一样,不过四寸来长,一寸来宽,薄薄一片。
猫妖将木简在手上掂量掂量后,嗤笑道:
“呵!这排面倒还是老规矩,皆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所制,皇帝老儿阅后就会被焚毁。”
程羽看去,每片金色木简上,都写有一排黑色小字。
但再细看那排小字,虽说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他看向猫妖一眼,嘉菲神秘一笑,伸手又将另一个包袱取来,里面有个一模一样的文书袋。
猫妖依样将其拆开后,从中取出几片同样尺寸,且都写有小字的木简,再与先前那几片混在一起,间隔着拼起来,又将排列顺序调整几次后,程羽再次看去,果然就全都通顺。
二人凑在一起,将拼好的军情一一过目,刚看至一半,嘉菲便惊呼道:
“北部青州居然全境陷落流寇贼手!肃州亦失守三分有二?那叫混天王的流寇到底是何人?居然有如此能耐?”
“这军情上写了,流寇还暗中与漠北蛮子有了勾连,想来,这也是其能迅速做大的缘由之一。”
程羽手指着木简上说道。
“是了……大梁北方三州的边军战力素来最强,若没有蛮子作祟,当不至于如此不堪。”
嘉菲说着,瞥到程羽眉头忽然微微一皱,她也急忙低头继续看去,待看完后又是一阵惊呼:
“乾元州段贼玉楼,妄称天王,竟也将半个乾元州拿下了!”
程羽顿时回忆起来京城前的路上,恰好遇到段玉楼与侯四娘,已拉起一支以流民为主的队伍,攻打占据一座富庶庄子,并收纳段乾为其谋士。
犹记得彼时为了劝阻他少生杀戮,还以酒水为字劝诫于他。
只是没想到短短时日,他居然已将九州之中,历来富庶的乾元州吞下一半。
“这大梁哟,要完!”
嘉菲不由得感叹一句,北部三州已失一半,若全失后,余下几州失去北部屏障,皆难自保,流寇与蛮子极有可能趁势而下。
再加上中部最富庶的乾元州也已丢了一半,可算是腹背受敌……
“所幸还有龙相江相隔,青川县与青萝庄都还未遭兵祸……”
她说着说着,看向程羽,却见对方先是沉默不语,也不言语,只转身向不远处的苇子丛走去。
嘉菲见状,心中也轻轻叹息一声,见木简上再无其他重要军情,便将几片木简按原样分为两份,复又分别装回文书袋内,再运妖力,将封口的金丝线封条一一按原先针脚重新封好,做得一丝不漏。
一切收拾停当后,那边厢程羽手提着两袋皮囊已走回来。
嘉菲闻出里面装的都是酪乳,只不过一个已经被喝掉一小半,另一个还有大半未动。
“这剩一半的留给这军驿,那一袋留给我做那芒果什么什么冰罢。”
嘉菲当即便明白程羽之意,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口索要,将大半那袋劫下。
程羽只得无奈笑着扶起军驿,令其半坐起身后,才运起水行术,将另一半袋酪乳引入其口中。
见对方还未醒转,但魂火却一点点渐渐浑厚起来,便知此人往日里身子骨壮实,否则若换旁人,恐早捱不住。
“诶!程兄,你说若给此人喝一口你那青玉葫芦里的酒,他又该当如何?”
嘉菲异想天开问道。
“你若想让他直接去武君殿报到,便直说。”
程羽笑着回道。
猫妖闻之也是嘿嘿一笑,眼看军驿目前已无大碍,以她的性格,自是不愿一直守在旁边的,便又去查看那四个贼人尸首。
“咦?”
程羽听到嘉菲惊疑一声,抬头观瞧,只见她正手拿着几本书卷在翻看。
程羽之前听到这几个贼人分赃时的闲聊,因此知道这几本书,乃是他们从两个漠北蛮子身上抢来的。
此刻见嘉菲手执书卷走回到自己身旁,将其递来道:
“程兄,你看。”
程羽接过手中,随手翻过几页,一排排果然不是熟知的九州文字,且在旁边空白之处,还有许多同样陌生的红色小字,似是批注所用。
“你可识得此书?”
嘉菲见问摇头道:
“我不识,但兴许胡媚子认的。”
嘉菲说完,冲程羽耸耸眉毛,程羽顿时想起,胡媚子千年狐妖,走南闯北,能听懂蛮子语,想必也能识得此字。
当即他便与嘉菲识海连通,却见胡媚子早在猫妖妖丹内凹着造型等着了。
“哟!俏郎君来哩!想必是问这几本书的来历吧。”
“快说!”
猫妖不耐烦催促道。
“妹子莫急嘛,且让姐姐细看几眼。”
胡媚子见嘉菲语气不善,不敢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