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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踱着四方步,他回到前衙内书房小院。
内书房外堂里灯火通明,云从虎、廉商、韩不器众人一个不少,只是没谁说话,或仰或卧或半躺都打着盹显出疲态。
都没走,都等在他回来。
顾淮心里很暖,脸上一点不显,进屋轻咳了一声。
“淮哥儿你回来啦!”
第一个睁眼的方知新扑腾跳起身,“怎么样?陛下发火了吗?是不是要治咱们的罪?”
众人也都醒了,纷纷围过来,困倦感一扫而空,大家都盯着顾淮。
一来担心顾淮被降罪。
二来也是担心自己。
顾淮如果被革职,哪怕不革职而是右迁,这些人头顶上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这官怎么来也会因此怎么没。
尤其云从虎、廉商和韩不器三人,按理说他们仨不是镇抚司的人,在吏部编制里属于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派到镇抚司的监察使。
三人自然不会当自己是外衙人,人家也不会当他们是自己人。
树倒猢狲散。
顾淮一倒,大家的官也没了。
众人关心今夜进宫的结果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整整入宫大半个晚上的淮哥儿脸色阴沉冰冷,不祥之感萦绕在所有人心头。
“进屋说吧。”
顾淮稍稍点头,负手走进内书房,端坐在书案后挺直腰杆。
这是他发号施令的一贯姿态。
不管心里如何忐忑不安,众人在书案前依然规整站成两排。
顾淮阴冷一笑,开口却与众人想象的没有半点关系。
“白过隙,给小易将军传令,命他即刻带人封锁我镇抚司四周所有路口,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通过;如有可疑人等强行冲卡格杀勿论,哪怕是严相!”
“……啊?是!”
白过隙匆匆跑了出去。
“待缇骑封锁路口之后,方知新、董子瑜率领两个总旗以及所有在衙甲士持令以‘聚众闹事妨碍公务’之名抓捕所有堵门国子监武贡生不得放走一人,如遇抵抗,杀无赦!”
“……!”
“嗯?”
“……是是是!”
“抓捕开始后,云从虎、廉商、韩不器三人带领文案衙役把门外那些寡妇带进衙门关进牢房,注意,如果寡妇不动手就不要动粗,撒泼打滚者一律打晕抬进来。”
“祖宗啊!”
云从虎彻底吓醒了,一双环眼瞪地溜圆,“你这是要干啥呀!”
“听令!”
“……呃、是!”
“黄庚,持我的手令以及这面腰牌……”顾淮拿出乾德宫侍卫领事腰牌放在桌上,“即刻赶往永裕门,将红叶庵秘牢典狱及狱卒接进城,你是提刑参军,审问所有贡生和寡妇由你主抓;其他人随时待命,听候本官差遣。”
他站起身,笑容愈发阴翳狠毒,“今晚我们要有的忙了。”
众人参差不齐的应了声“是”,但大家脑子里都晕乎乎的。
封锁路口,抓贡生、抓寡妇,还要审问?
廉商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扶着韩不器肩膀,晕地有种要摔倒的感觉。
韩不器快哭了,“淮哥儿,你、你疯啦!”
这是要干什么!
你想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大家依令行事,所有责任本官一人承担。”顾淮冷冷一笑,“今晚目的只有一个,把幕后黑手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