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事已至此,风云楼还有退路吗?
往前走,或许就是从前不敢想的风光,主人面前是奴,别人面前是主。
稍稍退一步,不用其他帮派,主人就把狗吊起来勒死了。
眼下最明智之举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决不可三心二意,那样就把自己玩死了。
于是,他想到了女儿终身的问题。
当爹的劝女儿主动给主人侍寝,有些不当人父。
可是,沫儿还能嫁人了吗?
不能了。
即便顾淮恩准,女儿也想嫁,谁敢娶?
只能给顾淮。
所以他昨晚连夜派人把一份和离文书和沫儿的生辰贴送到了顾府。
和离文书上自然写的是“唐布衣”,这种事跟保长打个招呼就完事了,生辰贴则代表一个女儿家的终身。
顾淮收到这两样东西自然明白什么意思。
早上一番旁敲侧击终于说动了女儿,借着送中毒经过的机会想让女儿就此留在顾府。
都说顾淮好色,以沫儿一顶一的品貌姿容自然没问题,至于名分先不想了。
能有个妾室身份就好。
可女儿转了一圈回来了,含羞低头不说话,当爹的心下忐忑不安。
把女儿送出去,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可送出女儿人家不收,问题可就大了。
影响的不是一个侍寝的问题,而是风云楼上上下下几千条性命。
女儿始终不说话,姜万里强压下忐忑心情只得柔声再问,“大人不高兴了?”
姜沫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急的姜万里好像又中毒了,又不敢发作,柔声道:“是对哪里不满意?”
姜沫再摇头。
‘我的闺女啊,又不忙、又没生气、也没有不满意,你为啥要回来啊!’
姜万里心里也不敢发火,憋了半晌无奈道:“那、大人说什么了?”
“他、他说‘时机未到’。”姜沫头更低了几分。
“……。”姜万里愕然。
什么叫时机未到?
男人睡女人还有什么时机未到!
一个把窑子当成家的浪荡子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跟那伙纨绔白日大战、同室操戈的事都不少,我把我宝贝闺女推到你床上,你跟我说时机不到!?
你娘诶!
姜万里干瘦胸膛起起伏伏气得呼呼直喘,好像要犯病了似的。
“爹!”
姜沫忙给父亲捋前胸,羞涩也淡去了几分,大着胆子道:“不用着急,没什么的,其实大人很喜欢我。”
“哦!”
姜万里又不喘了,瞪着女儿道:“何以见得?”
“大人说……”姜沫想起临离别之前的情景,想起在自己胸前划动不已的食指不由又羞红了脸,细弱蚊蝇般地低语道:“说我越来越乖,让他越来越喜欢了。”
“哦……”
姜万里仔细想了想,心里没那般忐忑了。
莫非顾大人还是个讲究个郎有情、妾有意的纯情君子?
也有可能。
放浪花间是没有心上人。
姜万里鼓起勇气笑道:“沫儿,那就更乖一点,让大人更喜欢。”
姜沫顿时满面羞红,头更加低了。
姜万里忙岔开话题捡着一些没用的说。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儿,姜沫让父亲好好休养起身告辞,出内堂时又披上大红嫁衣,冷酷俏脸上却比进堂前多出一种异样的兴奋。
回到自己的院落径直来到练功场,张厚之微微躬身。
姜沫眉心一闪,伴随断春水飞出发出一声诡异地娇笑,白皙脸庞已变得潮红起来。
脑海里想的却是父亲的那句“更乖”。
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乖。
不过,好刺激呢。
让大人更喜欢……是一定的。
那么好的大人,那么恨的大人,沫沫好喜欢呀。
姜沫疯笑一声,断春水一分为五消失不见,满院荡起碧波涟漪,脑海里却只有顾淮。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只有我能杀了你,然后把你的头缝在我胸前!
你带着我,我带着你,我们一起去东海尽头寻找那传说中的扶桑神树,一起踏上通往天庭之旅!
主人。
我的主人。
我们将永远在一起,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那将是何等样的幸福啊!
忽然,涟漪骤然激荡起来,逼的张厚之不得不用出护体剑阵。
而姜沫眼中根本没有张厚之,眼前闪现的顾淮已不见了,却是红袖和夫人或窈窕或丰满的身影,还有…师姐,那位高贵端庄的世子妃!
他身边女人好多。
好恨啊。
好想杀了她们。
就是她们才让大人不能独爱着自己。
还有那个宁朵,大人见她眼里总带着笑,那个女孩子自己也觉着可爱极了,可也恨极了。
“杀!”
姜沫纵声狂叫,无数剑光荡起的涟漪如浪潮般向张厚之扑去。
我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