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五十万円,这句话的主人如果不是面前这名赤手空拳的高中生,换一个人站在这个人流没多少的小巷子来说,那就是抢劫。
“五十万?”宫野志保听了这话玩味地看着他。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对第二次见面的人开口借钱,而且看他的表情还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借这笔钱对她来说是一种优惠,这份态度让她对北川秀树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看法。
一般来说借钱之前借贷双方的关系借钱方是大爷,被借钱的一方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大爷能不能发发善心施舍小的几个铜板。
而面前的家伙不一样,秀美的脸上好像是请求嘴上也说着软话,可那双眼睛里面满是狡猾和傲慢,灰色的眸子盯着她不放,好似自己不答应就像做了什么错事,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眼睛的表面还泛起了薄薄的氤氲。
狡猾的骗子!
这是宫野志保的第一反应,北川秀树现在的表现像极了东京牛郎店那种吃女孩子饭的牛郎,每当夜幕降临总有一些穿着艳丽画着精致妆容的少年站在街头发传单,拿着传单的女孩子往往不好意思拒绝抱着试试也无所谓的想法,跟着美少年进入牛郎店,那些牛郎依靠提供情绪价值哄得女孩开心,经常大笔一挥签下大额的支票,就在纸醉金迷和牛郎们的追捧中花光身上的钱。
如果是以前宫野志保听到这种事情都会觉得这种事情简直奇葩,怎么会有人看不破这种明目张胆的陷阱,以她的性格像机器人一样的理性思维遇到这种事情只会冷酷的拒绝,不会给一丝机会,但是
看着面前北川秀树的眼睛,宫野志保那句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怎么也说不出口,鬼使神差地想要听听他说什么。
算了,就当给你一次机会。
宫野志保心里纠结了一下,暗暗说了一句。
到底敌不过北川秀树的眼神攻势,她拒绝的话临到说出口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说你的计划。”
“什么计划?”北川秀树开口。
什么计划?宫野志保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这句话,又抬头看了看面前少年疑惑不解的神色,看他的表情好像自己问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奇葩问题。
空气忽然沉默,气氛中隐约有点尴尬。
你连计划都没有!
宫野志保难以遏制感觉有些荒唐,冰冷的保护色都有些绷不住了。
心说没有计划都敢对第二次见面的人开口借钱。
哪怕是最拙劣的骗子在骗钱的时候都知道写一份花团锦簇的商业计划书,通过乱七八糟看得人眼晕的术语数据包装一下狗屁不通的项目。
毕竟骗钱可是个技术活,不把项目吹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的程度怎么把钱从投资人的包里掏出来。结果北川秀树张口五十万円,没有一丁点的保障,这是连敷衍她的功夫都懒得费,自己看着很好骗么?
“去巴西撬金库也需要计划吧!”
“比撬金库简单多了。”
“我不是说了么?我有一笔钱放在巴西,”北川秀树神色悠然,“我只是去巴西旅个游顺便把我父母的钱要回来,这种事情的容易程度比吃饭喝水还简单,你见过人旅游的的时候会做计划么,再说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按部就班地走那多无聊,就像被别人控制着一样。”
听到按部就班地走,宫野志保微微一怔莫名想起自己在组织的处境,就像傀儡师手上的提线木偶,所有行为都是通过别人的操纵进行,没有半点属于自己的自由。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悲惨处境,她才更想要反抗,才会在昨天鬼使神差地提醒面前这个人,自己才是最不需要计划最应该排斥按部就班的那个人。
宫野志保有些理解北川秀树的说法了,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秀气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变得古怪。
“听你的意思,是我出钱赶时髦让你去巴西潇洒一圈。”宫野志保低声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个抠抠搜搜的家庭主妇,语气中带着嘲讽。
这其实意有所指,巴西是全球曰本人移民人数仅次于美利坚的国家,从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到战后曰本从本土移民了几十万人过去。虽然不少人移民到了巴西却还是和国内的亲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曰本政府也嗅到了某种味道向巴西提供了巨额的贷款和不少技术支持加强这种联系,有段时间去巴西旅游是曰本男人风靡一时的潮流,旅游目的和去海对面宝岛一样充满旖旎的气息。
所谓去巴西潇洒一圈,大概类似于去红灯区逛一圈。
见到话题越来越有向少儿不宜的方向滑落的趋势,北川秀树一愣:“我觉得你误会了什么。”
看样子你了解的也不少嘛,宫野志保心里冷笑。
“凭证呢?只靠说可借不到钱。”
“这个怎么样?”北川秀树想了想,伸手在包里面摸索半天,掏出来一把黄铜色的钥匙,上面铭刻着一串编号,“我家的钥匙给你全权使用,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写一份文件把它抵押给你一年,一年内你拿它出租还是做什么都可以。”
“怎么样,这可远超你借的钱了。”
“你把它给我还不起钱的话,可是要露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