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生却不紧不慢地起身,趿拉着鞋子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探头瞅了一眼,笑呵呵道:“瑞珠啊,进来吧。”
瑞珠脑袋埋在胸口,缩着身体瑟瑟发抖,恐惧之极,几乎无法走路。
云秀生伸手搭住瑞珠瑟瑟发抖的肩膀,拉进房间,关上房门,笑问:“都听到了?”
瑞珠抖得更厉害,两腿发软,带着哭腔抬头道:“奴,奴婢没听到,什么都,都没听到……”
秦可卿没好气地瞪了云秀生一眼,起身挽住瑞珠的胳膊,轻声道:“瑞珠,你自幼随我长大,和我亲妹妹一般无二,不用怕。”
云秀生却冷笑着唱白脸:“你把她们当亲妹妹,她们可没把你当亲姐姐,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贾珍那禽兽欺负你。”
瑞珠听到这里,更加惊惧,那天晚上是她和宝珠最可怕的噩梦,珍老爷在洞房花烛夜意图替蓉少爷圆房,结果莫名其妙地去了平安州,没两天又死在去平安州的路上。
这件事情里的每个细节都是要人命的,所以她和宝珠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也今天才缓过来,贾珍死了,蓉小爷不知情,这事就算结束。
结果一转身竟然听到自家小姐和家丁管事之间的私情。
瞬间明白,那天晚上是自家小姐和这个力大无穷的家丁联手杀了贾珍并毁尸灭迹,平安州只是两人炮制的祸水东引之计。
想明白这点,瑞珠的第一反应是会被小姐和云管事杀掉灭口,就像杀贾珍那样。
杀贾珍后果很严重,还得设计。
杀她这样的丫鬟,随便找个手脚不干净的理由就能打死。
所以,瑞珠惊恐地瘫在地上,眼泪横流,眼神惊恐,颤颤巍巍地拉住秦可卿的手臂哀求:“小,小姐,我知道错了,不要杀,杀我……”
秦可卿叹口气,把瑞珠拉起来,低声道:“咱们原以为这宁国府是个富贵祥和的好去处,出嫁之前还开心许久,可实际上,你也看到了,真真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
感慨完毕,搂住瑞珠,低声道:“在这里,我和你们一样,举目无亲,被欺负了也无处说理,所以咱们更应该相互帮助相互守望,这样才能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瑞珠闻言,又惊又喜,急忙点头:“小姐你放心,你永远是我们的小姐,永远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永远站在小姐这边。”
秦可卿点头:“云管事那天晚上救了我,却又阴差阳错地……你们以后把他当蓉小爷好了。”
瑞珠擦擦眼泪,低声道:“云管家比蓉小爷厉害,奴婢看出来了,蓉小爷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不但无能,还怯懦,府里上上下下的管家管事丫鬟婆子都不把蓉小爷当正经主子,私底下各种污言秽语,难听死了。”
秦可卿又叹了口气:“不管他怎样,事到如今咱们只能紧紧抱在一起以求自保,否则,咱们必死无疑。”
瑞珠重重点头:“小姐待我和宝珠如亲姐妹,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会站在小姐这边,我们力弱,不能为小姐遮风挡雨,但绝不会出卖小姐,就是死,也要跟小姐死在一起。”
秦可卿笑笑,不是很相信这种话。
云秀生却暗暗点头,瑞珠宝珠这俩丫头,还真有这份决心,在原著中,秦可卿死后,瑞珠撞柱而死,宝珠自认为秦可卿义女摔盆送丧并留在铁槛寺守灵,一个刚烈一个人仁义,都是一等一的好丫鬟。
朝秦可卿眨眨眼,意思是差不多了,然后哼道:“看在你家小姐的份儿上,暂且信你,要是敢胡言乱语,我饶你,我那大棍子可不饶你,你那小身板总不会比院墙还硬!”
瑞珠想到云秀生一棍子砸破的院墙,登时打个寒颤,急忙起身:“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嗯,不但要守口如瓶,还要帮着你家小姐挡住贾蓉,不准让贾蓉在你家小姐房里过夜。”
“这……”
“嗯?”
“好!”
云秀生摆摆手:“出去吧。”
瑞珠小心翼翼退出房间,已是满身冷汗,衣衫都湿透了,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秦可卿则在云秀生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吓唬她干什么?她和宝珠是好孩子,我百分百信任她们,那晚上的事也不能怪她们,连我都无计可施,何况两个小丫鬟?”
云秀生抬手就是一巴掌,海波荡漾,浪花涛涛,目眩神迷间哼道:“她们是你的人,你当然要护着,我是外人,我不吓唬他们我干什么?我讨好她们?那不让她俩更害怕?”
秦可卿却瞬间想到别处,尖尖指甲掐住云秀生大腿内侧的肉皮,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喝道:“不准打她们两个的主意!”
云秀生大怒,双手掐住秦大美人儿的腰肢翻转摔在床上:“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指手画脚,欠收拾!”
这一收拾就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瑞珠小心翼翼敲门:“小姐,该守灵了。”
秦可卿急忙爬起来,甚至顾不得擦洗。
云秀生则半躺在宽大的罗汉床上,悠然自得地欣赏秦大美人儿穿衣,见她手忙脚乱,直接喊瑞珠:“进来,帮你家小姐穿衣服。”
秦可卿大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