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没好气地甩开云秀生的手臂,再次上下打量:“真没人找你?不是睡太死了?”
云秀生闻言,露出忿忿之色:“焦师傅,焦大爷,你可以怀疑我的忠诚,但不能怀疑我的实力,真有人找我,我能听不到?我耳朵好使着呢,睡着都能听到麻雀蹦跶的声音,何况人的脚步声。”
焦大挠挠枯白的头发:“不应该啊。”
云秀生拉住焦大的手臂:“焦师傅,别不应该了,你既然是捕风司元老,直接带我登门便是,顺带着帮我讨个高一点的职务。”
焦大呸了一口:“老子要是有那能耐,至于天天喝那马尿似的混酒?”
“什么意思?你在捕风司说话不管用?”
“废话,这都多少年了,当年一起共事的人几乎死绝,只剩寥寥几个小崽子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焦大表情郁闷之极,猛灌一口竹叶青:“何况现在的捕风司跟当年的捕风司也不一样,规矩更森严,我最多做你保人,让他们承认你的身份,否则,只验证身份这一关就要卡你大半年甚至更久。”
“要那么久?”
“你以为捕风司是什么地方?宁国府买个丫鬟都要问清楚籍贯身份来历,何况捕风司。”
“意思是你给我做了保人?”
“废话。”
“看来你这保人的信誉不够啊,他们应该在暗中调查我的身份,”云秀生说到这里,轻笑一声:“我不急,慢慢等,三五年都等得起。”
焦大又闷闷地灌了一口竹叶青,小声咒骂:“小崽子们真不给面子,老子作保人都信不过,哼。”
云秀生拍拍焦大的肩膀:“老家伙要服老。”
又道:“来吧,切磋切磋。”
不等焦大拒绝,扔过去一杆长枪,又挥舞长枪刺过去。
与此同时。
醉醺醺回家的贾蓉,正跪在贾敬面前瑟瑟发抖。
贾敬恨铁不成钢地注视着贾蓉,良久,却只是叹口气,淡淡问:“你跟秦氏可曾圆房?”
贾蓉缩着脖子点头。
“当真?”
“千真万确,”贾蓉略微有点兴奋:“孙儿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儿,成婚前几年就,阅女无数了,咳咳。”
贾敬这才松了口气:“如此最好,如果能早点生个儿子,更好。”
“孙儿一定努力。”
“你爹有没有介绍一个叫王立勇的人?”
“王立勇?”贾蓉思索片刻,摇头:“孙儿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他也从不跟我介绍这些。”
贾敬闻言,眼神失望,几次开口,却又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下去,最后问:“你觉得云秀生那个奴才如何?”
贾蓉想都不想地回答:“很是忠心啊,就是不怎么聪慧。”
“呵呵,他那叫大智若愚。”
“啊?”
“算了,先不跟你说这些,”贾敬摇摇头,再问:“对贾家产业,你有什么打算?”
贾蓉听到这个问题,忽然兴奋。
这个问题,他熟啊。
秦氏跟他念叨了好几次,还说了很多想法。
是以想都不想地回答:“回老太爷,孙儿的想法是以不变应万变,府上产业众多,种类繁杂,一时间难以厘清,如果贸然动手很可能引发一阵动荡,不如萧规曹随一切照旧,待到孙儿熟悉并了解全部产业之后再做调整。”
贾敬闻言,暗暗点头。
这个孙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点想法的,若能多加栽培我,未必不能成材。
三五年时间应该够了。
贾敬心情略微好转,点头赞道:“不错,正该如此,你父亲遭遇横祸,上上下下必然人心动荡,确实不宜轻举妄动,不过你也不能闲着,也要学你父亲操持家务学习经济生意之道。”
贾蓉暗恨,学他?他除了玩女人,懂个屁的经济生意,他当家这些年差点被赖二那狗贼掏空,有什么好学的?
当然,他不敢这么说,只能恭敬点头。
贾敬见贾蓉态度恭敬,心情更好,继续指点:“待到你父亲下葬,你亲自去宗人府走一趟,先袭了爵,再继任族长之位,把这两件大事办好,就专心生育和学习经济之道。”
贾蓉听到“族长”两个字,内心惊惧,抖了一抖,小心翼翼地问:“老太爷,这,这族长,必须当吗?”
“为何有此一问?”
“孙儿害怕。”
“怕什么?”
贾蓉犹豫片刻,咬牙回答:“孙儿怕,怕西边惦记。”
贾敬却更觉得欣慰,这个孙子虽然胆小,但心智却不差,有自知之明,也有敬畏之心,知道自个儿不是当族长的料。
所以安慰道:“族长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而是只能由咱们宁国府一脉长房长子继承,如果长房长子无法继承,则顺延给长房次子,除非咱们宁国府一脉断了根,否则西边想都别想。”
贾蓉懦懦道:“孙儿就怕这个。”
“嗯?”
“孙儿一直认为他,他死得蹊跷,怀疑西边想吃绝户。”
贾敬的脸色阴沉下来:“谁跟你说呢?”
贾蓉急忙摇头否认:“没有人跟孙儿说,全,全是孙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