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好色,光是带进府里的大小姨娘就有十几个。
还不算外面养的那些。
贾珍死后,贾珍的女人肯定要处理。
尤氏虽是续弦,可好歹是正儿八经的正妻,名份上没问题,留在宁国府合情合理,谁也不能赶她走,无非是地位没之前那么高而已,秦可卿和贾蓉都不会因为区区尤氏背上不孝之名。
但那些个姨娘却不同。
姨娘是什么?
说是半个主子,其实跟府里的丫鬟没多大区别,家主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这还是正经姨娘。
如果是那种连名分都没有的姨娘,更惨,直接被赶走是最好的下场,甚至有可能被卖进青楼。
秦可卿冷眼一扫,顿时明白贾蓉的心思,冷冷道:“当然是赶出府去,最多给点安家银子。”
贾蓉眨眨眼:“可以不用那么绝情,反正府里不缺那么几口饭。”
“哼,缺是不缺,可我怕她们在府里乱来从而玷污宁国府的名声,”秦可卿转过身去:“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呢,既然想到了,明天就让云秀生把她们送出去。”
“别,千万别,云秀生一介奴才,哪有资格插手老爷的房里事儿?我来吧。”
“也行。”
“不过,娘子,你得给点银子,安家费不能少。”
“你计划给多少?”
“一人五十两,不算多吧。”
“也行,”秦可卿点头,取出六百两银票递给贾蓉,让贾蓉写清楚用途并签字画押,赶贾蓉离开。
贾蓉乐不可支,当即直奔贾珍院里,找到贾珍留下的姨娘们商谈出府之事,直到天亮才摇摇晃晃地出来。
而这一切,则被云秀生看在眼里。
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冒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计划。
吃过早饭。
云秀生带着众家丁巡逻一圈,返回贾珍院里继续帮忙操持丧事。
刚坐下,就见范大忠一家三口小跑到跟前,“噗通”跪下,哭道:“云管事,求您手下留情,给双柳村八百口人一条活路,您的要求,双柳村全部同意。”
云秀生冷笑。
狗改不了吃屎。
这范大忠有点小聪明,但最愚蠢的地方就是喜欢耍小聪明,能耐不大身份不高心眼却不少,令人厌烦。
这点小聪明,在双柳村那一亩三分地上或许有用。
在宁国府算个屁?
那点小聪明完全无法弥补地位和实力层面的巨大差距。
事到如今,竟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玩卖惨逼宫这一套,真当他云秀生是贾家那些徒有仁善之名的糊涂蛋?
云秀生扫了一眼,见众丫鬟婆子都为偷偷观瞧,更合他意。
面对范大忠一家的卖惨,爆喝一声:“不忠不义的狗贼,也好意思来这里求情?蓉大爷和荣大奶奶心善,不忍心责罚你,我可眼里揉不得沙子!”
说着,一脚踹翻范大忠,喝道:“宁国府不要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依附宁国府而活,却对宁国府的命令推三阻四,把主子们的仁慈和善当软弱可欺,其心可诛!滚出去!”
范大忠知道云秀生厉害,但没想到云秀生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爆家丑”。
依附宁国府的军户之后不再忠于宁国府,这不是家丑是什么?
这种事传出去,会被其他勋贵笑死。
所以,范大忠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拦截贾蓉、秦可卿、云秀生,而贾蓉和秦可卿的反应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可偏偏在云秀生这儿吃了瘪。
更被云秀生毫不留情地揭穿真实想法,顿时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晾在大太阳下的感觉,老脸臊得通红,又满心惊怕,急忙磕头求饶:“云管事饶命,小人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小人永远是宁国府的人……”
云秀生摆摆手,打断范大忠的话,冲着范君良冷漠道:“带你爹滚回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范君良恨恨地瞪了云秀生一眼,拖起父亲,转身就走。
离开宁国府不久,却被人拦住去路,指指身边的马车,那人笑眯眯地打招呼:“我家大人有请,请。”
范大忠一家三口忐忑不安地挤在一起,忽然发现周围有壮汉若即若离地包围着他们,瞬间没了主意,胆战心惊地爬上马车。
刚坐下,那人扔下三根黑色布条:“蒙上眼睛,不要耍小花招,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一家三口胆战心惊地蒙上眼睛,再不敢耍一丁点小心眼。
马车调头,施施然远去。
云秀生赶走范大忠的事儿在宁国府内传开,丫鬟婆子们更加畏惧,见到云秀生都要乖乖行礼问好,比面对贾蓉秦可卿还恭敬。
秦可卿找到云秀生,低声问:“会不会过犹不及?那范大忠虽是军户之后,但与府上却没有契约关系,不是奴藉,你那么对他,万一……”
云秀生打断秦可卿的话:“没有万一,咱们身为管理者,约束下级的方式也不只有奴藉这一种,在绝对的实力和地位面前,范大忠那种人就算心里藏着天大的恨意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他会屈服。”
“真的?”
“你看吧,他明天还会来,态度会比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