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生听到贾敬的问题,想都不想地拱手:“奴才不知。”
“哦?”
“奴才哪敢窥视主子的行踪?这是管教嬷嬷自小便教会的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呵呵,不错,”贾敬笑得更满意,这个奴才不但勇武过人,心细如发,还是个诚实可靠的,着实难得。
或许真能托付大事,就像焦大那般,只是怕蓉儿压不住此人,得上一道锁。
贾敬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却摆摆手,让云秀生离开。
云秀生冷笑。
老狐狸果然狡诈,也就是他,换个人指定想不到老狐狸的提问是带着陷阱的。
云秀生找机会跟秦可卿说了这事儿,并再三叮嘱秦可卿一定要拖满七天。
剩下的时间,便悄悄观察范君良的一举一动。
前两天还好,范君良老老实实地学规矩,但很快便露了马脚,竟然有意无意地窥视贾敬住的院子。
什么意思?
奔着贾敬来的?
范大忠一家都是捕风司的人?
不对!
应该是临时加入。
一定是昨天跟范大忠一家的冲突引来捕风司的关注,捕风司顺水推舟拉范大忠一家下水,并给范君良安排这么个试炼任务。
一定是这样!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范大忠的态度转变、蹊跷的碎银子、甘愿送儿子当长工等反常行为。
捕风司,果然无孔不入。
而且,看这架势,永兴帝除掉贾敬的心思非常迫切,竟然拉拢范君良这样的纯新手执行任务。
嗯,是不是也说明宁国府比玄真观更好下手?
要不然,不至于这么急切。
看来,贾敬手里那支力量不弱,竟能抗住捕风司的暗杀。
换而言之,玄真观才是贾敬的大本营,宁国府只是扔在明面上的幌子。
这红楼梦,越来越好玩了。
云秀生把范君良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却没揭穿,反而安排范君良等家丁上岗,安排范君良值夜巡逻,更安排到贾敬院外,并再三叮嘱范君良要搁在注意贾敬的安全。
然后,自己悄悄躲在暗处,观察着每一个与范君良接触的人。
相比抓捕范君良这么个菜鸟,他更想揪出隐藏在宁国府的全部捕风司密探。
五月二十一,夜,丑时三刻。
巡逻时,范君良面色挣扎片刻,落后两步,悄悄抽出匕首猛地扎进同伴后背心,顺势捂住同伴的嘴巴拖到墙角,等到同伴咽气,立刻翻墙进入贾敬的房间。
贾敬房门口,守夜的道士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刚睁眼,就见一道寒光刺入胸口,挣扎两下后没了力气,没能发出一声呼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猛砸地板。
范君良扔下守夜道士,直冲进去,迎面撞上趿拉着鞋子准备点灯的道士,再次揉身冲过去,不管不顾地挺起匕首便刺。
他自幼习武,身强体壮,武艺精湛,此时又作亡命之势,瞬间连杀两个道士。
这俩道士说是道士,其实是贾敬的贴身侍卫,实力不弱,却被范君良偷袭致死。
范君良连杀两人,度过刚开始的慌乱,反而镇定下来。
事已至此,再无退路,只有杀了贾敬才能脱身,否则必死无疑,要么被宁国府杀掉,要么被捕风司杀掉。
只是连闯几个房间,都没找到贾敬。
不过,范君良不着急。
院子就这么大,房间就那么多,一个一个找,总能找到。
一间。
又一间。
摸到最后一间,推门,没推动,范君良大喜,就是这里。
也不再小心翼翼地隐藏,抬脚猛踹。
“咔——”
门板裂开。
范君良冲进去直扑床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爆喝:“贼子你敢!”
同时,一根长棍穿透窗纱,闪电般射向范君良胸口。
范君良大惊失色。
是云秀生!
他怎么在这?
惊骇时,闪身躲过激射而来的长棍,再次扑向床榻。
可这么一耽搁,就见一道黑影撞破窗户后一个翻滚挥刀砍来。
是云秀生!
完了!
范君良彻底绝望。
他有自知之明,不是云秀生的对手,只能奋力掷出匕首,试图用这种方式击杀贾敬,期望着捕风司能看在他完成任务的份儿上救他一命。
然而,他这点微薄的希望被云秀生掷出的雁翎刀劈飞。
“叮当——”
匕首落地。
云秀生的巴掌也在同一时间抽在范君良的脑袋上。
范君良伸手挡了一下,却没能完全挡住全部力量,脑袋“嗡”的一声,摇摇晃晃摔倒在地,脑袋里面一片空白,那一瞬间,看不见,听不见,完全觉察不到身外的动静。
待他意识逐渐清醒时,已经被五花大绑。
贾敬房间里。
云秀生搀扶起惊魂未定的贾敬,低声道:“老太爷,凶手只有范君良一人,已经被五花大绑,死者有三,一人是与范君良巡夜的家丁,两人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