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太上皇正和帝居住的龙首宫内。
司礼监掌印太监戴权也将夏力钧被一窝端的事儿复述一遍。
正和帝慈眉善目,饶有兴致地挑眉:“夏力钧?”
戴权陪着笑脸点头:“对,提督太监夏守忠的族兄弟,是夏守忠最信任的人,也是夏守忠手下最能打的。”
“呵呵,夏小狗该心疼了。”
“是呢。”
“是贾敬干的?”
“暂不确定,可在京城内没几个人敢碰捕风司,所以很可能是贾敬借此警告陛下。”
正和帝笑笑:“贾敬是个有手段的,但不太像他的风格,倒是有点像贾演的手段。”
戴权小心道:“贾国公已经不在人间了。”
正和帝再笑:“我当然知道贾演已经升天,但贾演留了个忠仆,就是焦大那老货。”
“焦大年老体衰,没有一兵一卒可用,没能耐击杀夏力钧吧。”
“焦大能使唤贾敬的人马。”
“您是说,焦大和贾敬联手了?可,可是,焦大一向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更看不上宁国府的这些个后辈,几十年来始终不曾出手,只一味守着宁国府当看门狗,怎么突然改了习惯?”
“肯定有缘故,”正和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想知道原因,直接去问好了,你亲自走一趟,问问焦大那狗奴才想干什么。”
“主子,直接问?”
“直接问,”正和帝笑道:“朕当年亲征鞑靼,贾代化领军守护,焦大也随行在侧,说起来,他也算朕的战友,直接问,更显诚意。”
“主子,奴才明白了,入夜便去问问。”
入夜。
戴权在几个捕风司百户的护送下悄然潜入宁国府,摸到焦大的房间。
焦大惊醒,看到戴权,登时笑了:“你这小狗来干什么?”
戴权也不生气,笑呵呵道:“太上皇问你,你想干什么?”
焦大挑眉:“我可什么都没干。”
“夏力钧不是你杀的?”
“什么?夏力钧被杀了?”
“你不知道?”
“我上哪儿知道?”
戴权死死盯住焦大,见焦大神态不像撒谎,忽然心惊。
不是焦大干的,那是谁?
京城内,还有谁有这个实力和胆量?
贾敬?
贾敬有点实力,但没这么胆量,全然没有老宁国公贾演的气魄,也不如其父贾代化有算计,高不成低不就,尤其胆子最小,连焦大都看不上他。
不是贾敬,那是谁?
焦大同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跟夏力钧接触过,他把云秀生是云勇儿子的身份捅到夏力钧那里,想让云秀生从夏力钧那边起步,通过夏力钧夏守忠钻进永兴帝的大本营。
结果,他前脚刚接触过,后脚夏力钧就死了。
谁干的?
两个老头对视良久。
焦大先开口:“夏力钧怎么死的?哪天死的?在哪儿死的?”
“五月十四晚上,在夏力钧的秘密据点里,几乎被剁成肉酱,除了夏力钧本人,还死了一个千户三个百户和十几个小旗官,但凶手只卷走了金银财物,其他东西丝毫未动。”
“有反抗的痕迹吗?”
“有,而且不少,还动了弓弩,有个小旗官已经逃到门口但被追上一刀捅死,根据现场调查的情况看,凶手数量不多,但个个武艺高强,武器是大刀和红缨枪。”
焦大心乱如麻。
五月十四,那不正是他接触夏力钧当天吗?
白天接触夏力钧,晚上夏力钧就被杀了?
难道……一直有人盯着他?
草!
焦大忽然遍体生寒,强烈的恐惧笼罩心头,一把抓住戴权:“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戴权见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你说。”
“跟旧太子最大的秘密有关。”
“我会一字不差地告诉太上皇。”
焦大深吸一口气,用极低的声音道:“太子有一儿一女,全都活着。”
“真的?”戴权闻言,紧张又兴奋,还有丝丝恐惧。
太子当年极受太上皇喜爱,如果不起兵逼宫,必然是板上钉钉的皇帝。
即便太子真的逼宫,太上皇也并没有太生气,只是夺了太子之位,甚至还想着找机会继续让太子重新掌权,因为太子各方面都很优秀,必然是个出色的皇帝。
可是,一场大火烧毁了太上皇的侥幸,更让太上皇备受打击,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直至三年前几次进入濒死状态,这才传位当今皇帝。
只是谁也没想到,太上皇前脚传位,后脚却又好转了,甚至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这才有了现如今日月同悬天的格局。
如果太上皇得知太子有血脉遗留在人间,必然开心。
可如果当今皇帝得知此事,则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太子的一对儿女,尤其儿子。
再联想到当年太子最倚重的甄家和贾家,更想到甄家、贾家两个年龄在太子府失火时出生的男孩,忍不住瞪大眼睛:“是哪个?贾宝玉还是甄宝玉?”
不等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