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生站住。
王熙凤飞扑到云秀生身上,喘着粗气道:“毒还没清。”
贾母庆生,全家乐呵,大戏一直唱到丑时四刻,好不热闹。
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活动,看戏听戏就是最时兴的,但就算贾家也不能天天看戏唱戏,也就贾母庆生这天才会搭大台子唱大戏,所以几乎没人提早离场。
所有人都看得专注。
唯独尤氏和秦可卿婆媳俩人心不在焉,手拉手坐在一起,不时对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但手心里的汗水和几乎僵硬的手指出卖了二人的真实感受。
紧张。
俩人非常紧张。
虽然只是将计就计地反击,可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稍有不慎,便会和琏二媳妇一同粉身碎骨。
可她们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盼着云秀生能摆平那个心如蛇蝎的琏二媳妇。
王熙凤院里。
云秀生可不只把王熙凤摆平,而是摆了拢共十八种姿势。
王熙凤为了清毒,也是竭尽全力,完全不顾面前这个男人是她恨之入骨的死敌,竭尽缠绵之所能。
自鸣钟准点响起。
午夜两点,大戏散场了。
王熙凤面色微变,死死缠住云秀生的大腿一动不动,全身紧绷,持续一分多钟才缓缓吐了口气,再一次冲着云秀生低喝:“滚!”
骂完,补充一句:“再别让我见到你!”
又厉喝:“不许跟任何人说!敢说一个字,我杀你全家!”
再补充一句:“姓云的,这事不算完,迟早有一天要把你这狗奴才千刀万剐!”
云秀生嗤笑一声:“药是你的,酒是你的,饭菜是你的,在你家,你主动扑我,反过来怪我可真没道理。”
说着,捏捏王熙凤细嫩的下巴:“当然了,我知道,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个能讲道理的,我也没打算跟你讲道理,我只想提醒你,有什么手段冲着我来,我有耐心陪你胡闹,可要是敢打宁国府的主意,呵呵呵……”
说完,转身就走,到门口扔下一句话:“你王家现在风头正盛,但贾家也不是软柿子,再落魄也是一门双公的开国勋贵之家,底蕴之深厚远超你的想象,劝你不要做连累王家的傻事儿。”
王熙凤又惊又怒,却又不由地细思云秀生的话。
难道,荣宁二府还藏着什么东西?
不然这狗奴才哪儿来的底气敢小看堂堂京营节度使?
回头得仔细踅摸踅摸。
不过,狗奴才必须死!
否则,今天的事情随时有可能爆发,那后果,不堪设想。
王熙凤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打了一盆水,擦拭身上乱七八糟的残留物,仔细清理身体的每个角落和缝隙。
一边清理,一边暗骂“禽兽”“畜生”“牲口”等话。
可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又忍不住红了脸,急忙夹紧膝盖,返回被窝佯装身体不适。
不大会儿功夫,平儿丰儿先回来,看到王熙凤已经睡着,小心地问:“奶奶,可是不舒服?”
王熙凤含混不清地回了一句:“有点累,别管我,睡你们的。”
又一会儿,贾琏回来,醉醺醺地上床,就要往被窝里钻。
王熙凤裹得死死的,低声喝骂:“滚,臭死了,别碰老娘!”
贾琏嬉皮笑脸地扯被子,被王熙凤一脚踹开。
贾琏大怒之下,怒了一下,悻悻地跑到偏房独自去睡。
云秀生翻墙而出,翻墙而入,先一步回到宁国府,静等尤氏和秦可卿回来。
发生这种事,俩人绝对不会再留宿荣国府,再远也要回来。
何况也不算远。
宁国府和荣国府中间只隔着一条小巷子,如果在这两堵墙上各开一门,相互串门都不用坐轿子。
但就算走正门,也就二三百米远。
当然,从里面转出来绕到正门再回去,总距离就很长了,例如从贾母住的荣庆堂到贾敬住的登仙阁就有一千多米,因为荣宁二府的规格较长较窄较深,正面宽三百米左右,却长达八百多米,所以以前尤氏王熙凤这些人相互串门到深夜就不回去了。
但现在跟王熙凤撕破了脸皮,又差点坏了名节,谁还敢留宿宁国府?
果然。
婆媳两个很快坐着小轿子返回。
见到云秀生,恨不能扑过去仔细检查检查,却都碍于身份而强装淡定。
尤氏先是上下打量一番,才和声问:“琏二媳妇没事吧?”
云秀生回礼:“回大太太,琏二奶奶平安无事,就是发了些小脾气,但受了我的教训之后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悔不当初,并写下保证书,保证再不犯错。”
说着,把保证书递给尤氏。
尤氏看完,递给秦可卿,骂道:“这个王熙凤,太歹毒了,她怎么敢来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儿,以后咱们离她远点,惹不起躲得起,咱就关起门来过咱们的小日子,不要理她。”
秦可卿看完,也是又惊又怕,浑身颤抖通体发冷,她真不敢想象中计的后果。
幸亏有他!
他出身是不太好,但其他方面统统无可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