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又跑到宁国府去找云秀生,又取出一百两银票拍在云秀生面前:“云秀生,帮我约刘启泉出来,我,我父亲,我二叔在府里宴请他。”
又道:“事成之后再给你二百两。”
云秀生望着贾琏拍下来的银票,一时间啼笑皆非。
这个贾琏,真小气。
做那么大的事儿,却不愿意多花银子。
二百两银子就想给刘启泉递话?
刘启泉什么身份?
绛衣太监,在皇宫内仅次于戴权、夏守忠等寥寥几个红衣太监,还有捕风司的差事在身,身份和权力都不低,凭什么任你贾家呼来喝去?
在普通人眼里,你贾家还是四王八公之二,一门双公国,四大家族之首,威风八面,富贵之极。
可在刘启泉眼里,贾家算得了什么?
就算刘启泉因为太上皇的缘故依然尊敬贾家,也不是贾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
贾琏这做派,平白惹人笑话。
云秀生也不生气,把上一张银票也取出来,放在这张银票上,一起推回到贾琏面前:“二爷,你这是强人所难。”
“什么意思?”
“二百两银子就想见刘启泉一面?你这么有本事,自个儿去找,我可不奉陪。”
“你……”贾琏恼羞成怒:“这又不是给刘启泉的,这是给你的。”
“银票给我?”云秀生冷笑:“让我空着手跟刘启泉递话?”
“当然不是。”
“哦?”
贾琏强硬道:“你只管传话便是,把话传到,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自会给足刘太监银子。”
云秀生依旧冷笑连连:“只管递话?二爷说得这么轻松,还是自个儿递话去吧,你可是荣国府长房长孙,未来的袭爵人,满京城谁敢不给你面子,何必费心费力找我这么个小管事。”
贾琏更加恼怒:“你嫌银子少?”
云秀生针锋相对:“我嫌丢人,满京城,就没二爷你这样办事的。”
“我,我怎么了?”
“二爷自个儿琢磨去。”
“你放肆!”
“二爷请回吧,云某还有紧要事情。”
云秀生说完,径直起身,示意丫鬟送客。
贾琏愕然,这个奴才真的胆大包天,完全不把他这个琏二爷放在眼里,说送客就送客。
可是,有求于人,不敢发火。
想陪个笑脸继续商谈,还放不下面子。
于是,面色变幻片刻,悻悻起身,返回荣国府,把经过再次告诉贾政。
贾政听得头大:“那刁奴必然是想趁机索要更多好处。”
贾琏点头。
贾政又道:“银子不算什么,就怕他办事不力,拿了银子却没有把话递进去,白白浪费咱们的时间。”
贾琏叹口气:“二叔,要不,另想它法?”
贾政更为难:“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咱们还用得着去求那刁奴?”
“那怎么办?给那刁奴加点银子?”
“这……”
贾政也没好主意,纠结半天只能道:“让老太太想想办法。”
叔侄二人找到贾母,简单叙说之后,贾母怒道:“亏你们还是贾家的主子,竟然被个刁奴拿捏住了,丢人,丢人啊。”
贾政羞愧:“那刁奴是东府的人,孩儿实在不好插手管束。”
“找凤姐儿,凤姐儿与东府那婆媳两个来往密切,交情颇深,让凤姐儿去东府找那婆媳两个说说,我就不信,那婆媳两个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这……”
“何况,大姐儿要是封了妃子,东府也跟着沾光,他们没道理不帮忙。”
贾政看向贾琏。
贾琏悻悻地点头领命,他一直挺害怕自家媳妇儿,他那媳妇虽然美艳无双,但也泼辣之极,还有王家撑腰,在媳妇儿面前,他总也抬不起头,连通房丫头都不敢碰。
媳妇儿带过来四个通房丫头,他别说碰了,连看都不能多看一眼,去年真就多看了几眼,便有两个一死一走,只剩下平儿和丰儿。
每每想到死掉的那个丫头,他就心惊胆战。
但为了贾家,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差事。
回到院里,进门,却见媳妇儿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目养神,丫鬟平儿在一旁扇扇子,忍不住问:“这大白天的,怎么还赖在床上?”
王熙凤略微有点心虚,不自觉地裹紧被子,却厉声喝骂:“老娘这些天为了你们家忙死忙活操持大事小事,不能歇歇?”
贾琏缩缩脖子,陪着笑脸道:“能,当然能,你想歇息多久都能,就是……”
“有屁快放!要银子滚蛋!”
“咳咳,不要银子,是老太太布置下来的差事。”
“什么差事?”
“这个,东府不是刚袭了爵位吗?听说是走了大太监刘启泉的路子。”
“跟老娘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贾琏耐心解释道:“蓉哥儿没那个本事,是云秀生那刁奴不知道通过什么法子联络上了刘启泉。”
听到“云秀生”三个字,王熙凤心脏猛地收缩,仿佛被云秀生宽厚结实且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