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画工精致的粉彩茶杯,也不看王熙凤,随口道:“这得看二奶奶能给得起什么,不同的物件有不同的价格。”
王熙凤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有心促成这件事情。
贾元春封妃,贾家就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她这个贾家的嫡长孙媳妇的身份才更有含金量,说不定也能得个诰命。
所以,强忍怒火咬牙道:“你先说说你能做到哪一步。”
云秀生轻笑一声:“二奶奶不用遮遮掩掩,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以明说,我能联系到刘启泉并把你们的目的告诉他,并且可以做你们的中间人。”
王熙凤矢口否决:“不行,我信不过你。”
云秀生满脸无所谓的表情:“那就没得谈了,二奶奶另寻高人去吧,嗯,你叔叔可是京营节度使,是陛下心腹,给大姑娘封妃或许就是一句话的事。”
王熙凤皱眉细思,面露心动之色。
云秀生见状,忍不住扶额。
这女人,不知道是单纯还是蠢,竟然把调侃的话当真,还认真思考。
思考个屁啊。
这种事儿,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啊,王子腾再受宠那也是臣子,还是个武将,你个受宠的武将竟然妄图干涉皇帝选妃事宜并推荐自家外甥女,不要命辣?
果然,这个女人的聪明就是点小聪明,在内宅里斗斗还勉强够用,出了内宅啥也不是。
连这么点觉悟都没,可见出嫁之前,爹妈是真没教过她这方面的常识。
也正常,毕竟她都不识字,能学会那些宅斗的手段已经算她聪明。
想到这里,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想找你叔叔啊?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你叔叔敢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插手,不但不能插手,还得避嫌,避嫌懂吗?他但凡露出一丝一毫想要插手封妃之事的意思,就会被皇帝毫不留情地斩落马下。”
王熙凤吓了一跳:“没,没那么严重吧。”
“那你试试去,看看皇帝对你叔叔的容忍度有多高。”
“哼,”王熙凤也逐渐回过味儿来,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不肯认错:“我叔叔都不敢做,你就敢?”
“因为我无权无势啊,我就是宁国府里的小管事,我再怎么上下蹦跶,在皇帝眼里都是个跳蚤般的东西,没有丝毫威胁。”
“这……”
云秀生见火候差不多了,挥挥手做不耐烦状:“算了算了,你们信不过我,我还信不过你们呢,我也懒得掺和这破烂事儿,你们爱找谁找谁去吧。”
这叫以退为进。
果然,王熙凤急忙道:“还可以商量。”
“没得商量。”
“给你银子!”
“先给银子再办事。”
“可以,”王熙凤咬牙点头,只要把这事儿办成,花多少银子都值。
云秀生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食指轻点桌面:“你能出多少银子?”
王熙凤咬咬牙回答:“一千两!”
云秀生笑容更盛:“一千两传一句话,可以。”
王熙凤闻言暴跳如雷,左手叉腰,右手指着云秀生怒骂:“你个钻钱眼里的狗奴才,不要太过分。”
云秀生加重力度敲桌子:“二奶奶,谈生意就谈生意,我漫天要价,你就地还钱,不满意可以砍价,骂人可就不对了,看在咱们的情分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见王熙凤的神色凝滞,心里暗笑,微抬下巴问:“砍价吗?”
王熙凤气得直喘粗气,恨不能把云秀生生撕活剥,但还是忍住,咬牙切齿地还价:“这一千两是你个人的好处费,这件事情无论成败都给你一千两,要是成了,再加一千两,给刘启泉的另算。”
云秀生笑笑:“二奶奶还是信不过我,但没关系,还是那句话,信得过谁就找谁去,我不接受这种交易模式。”
“你,你想怎样?”
云秀生竖起两根手指:“这个价,我保证让你们府上的大姑娘封妃。”
“两万?”
“不,二十万!”
王熙凤闻言大惊:“你疯了?”
云秀生收敛笑意,淡淡道:“二奶奶,你要明白,这是干涉皇帝的后宅,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杀身之祸,也就是咱们东西二府都姓贾,换别人家的,给五十万两我都不带多看一眼。”
王熙凤心乱如麻,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到。
这可是二十万两银子,对任何一个家族而言都不是小数目,便是皇帝,也不见得能一下子拿出来二十万。
二十万两银子,送到东北卫所,能解决至少两万士兵一年的军饷问题。
荣国府倒是能拿出来这么多现银,但必然会紧巴一段时间。
现在的荣国府,再不是当年的荣国府,坐吃山空的人太多,公库已经见底。
所以,慌乱片刻后摇摇头:“还是太多了,府里没那么多银子。”
云秀生无奈摊手:“那就没办法喽。”
“可不可以少点?”
“我可以一两银子都不要,但刘太监呢?刘太监也是个跑腿的,能左右这件事情的还得是上边的红衣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