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王熙凤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这银子放在府外某处比直接交给云秀生更有保障,他们完全可以在旁边悄悄盯着,看看到底是谁拿走了那批银子。
是太监的人,自然没问题。
可如果是云秀生,他们自有办法收拾云秀生这么个奴才,他们平日里不愿意招惹云秀生,不等于他们真就是软柿子,堂堂荣国府怎么可能就明面上那么点人手?
想到这里,颇为得意地点头:“好,我们这就准备。”
夫妻二人拿到具体地址,当即返回荣国府,跟贾母等人回报,并拿到全部银子。
大小额度的银票总计十万两。
现银十万两。
银票装在盒子里。
十万两银子装了整整五辆马车,在二十来个家丁的护送下浩浩荡荡驶出荣国府,直奔两条街外的平安巷。
敲门,对上暗号,驶入。
贾琏忐忑不安地交出银子,待对方一一验过,这才赶着空马车返回。
但出了巷子便立刻吩咐其中十余个家丁:“快,快,悄悄地回去,前前后后盯住那个院子,看看到底是谁来取那笔银子,如果是捕风司的士卒,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悄悄回来,如果不是捕风司的人,就悄悄跟上,看看他们把银子运到哪,记住地点再速速汇报。”
同一时间,已经另有一批人手提前潜伏到乙二七一院子周围,紧张地盯着院子前后门,共三十多人,全带着兵器和夜行衣,更提前准备好五辆马车。
富贵坊内。
云秀生翘着二郎腿把玩着两颗缴获的金蛋,眯着眼睛听取王立勇的报告。
王立勇恭敬地站在云秀生身前:“帮主,刚才贾安福来报,说乙二七一号院子周围埋伏了两批人,第一批是西府琏二爷带去的家丁,实力一般,另一批则是精锐,是提前埋伏好的,警觉性非常高,大概三四十人,全带着武器。”
云秀生闻言,从鼻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知道这事的就那么几个人,能指挥这么一批人的更只有两个,要么是贾赦,要么是贾母。”
王立勇没有接这个茬儿,内心有没有任何波动,他是贾敬的人,是宁国府的人,是云秀生的人,对荣国府有点特别的感觉,但真打起来,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是私兵。
云秀生沉吟片刻后对王立勇道:“下午养精蓄锐,晚上动手。”
“运银子?”
“不,”云秀生眯起眼睛:“杀人!”
王立勇悚然,而后领命。
入夜。
云秀生赶着一辆马车打头驶入平安巷,直奔乙二七一号院。
后边还跟着四辆,清一色双驾马车,鱼贯而入。
待到十二点左右,又悄无声息地驶出。
五辆马车刚出大门,巷子前后便涌出三十多黑衣人,堵了个严严实实,并一言不发地拔出武器,冲向马车。
云秀生见状,朝王立勇冷笑一声:“果然是奔着银子来的,准备战斗,不要留情。”
又厉喝一声:“捕风司办事,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否认满门抄斩!”
黑衣人却充耳不闻,甚至加快冲锋速度,领头的壮汉更挥朴刀直劈云秀生。
云秀生见状,再厉喝一声:“战斗!”
话音未落,自背后翻出一面青铜巨盾,又拔出一柄唐直刀,一跃而下,迎着壮汉冲过去。
左臂擎盾在前,右手持刀藏在盾后。
冲锋!
撞击!
撞击的瞬间,唐直刀无声无息地刺出,一触即收。
那黑衣壮汉却倒飞出去,身在半空便自腹部喷出一道鲜血,落地后挣扎两下便逐渐没了动静。
云秀生却已经冲进敌阵,以盾牌为掩护,横冲直撞,唐直刀更如毒蛇般如影随形,无声无息地刺出收回,黑衣人甚至看不见唐直刀便被捅穿。
一个冲锋,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
身后,王立勇和四个手下结阵,对抗来自另一侧的黑衣人,战果同样不俗。
只十来秒钟,黑衣人折损大半。
剩余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这时,巷子两侧各冒出五名手持盾牌和短刀的黑衣人,死死堵住出口,并步步向内推进。
正是王立勇剩余的手下。
云秀生与王立勇赶车入院做诱饵,巷子外各留五人设伏。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这些黑衣人离开,哪怕猜到这些黑衣人是荣国府的私兵。
明面上大家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暗地里,各凭手段,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红楼梦如此。
历史如此。
现实更一向如此。
赵师傅说得非常透彻,人生在世,有的人是面子,有的人是里子,面子上不能沾一点点灰和血,里子却必须全部收着,是灰是血都得收得干干净净。
云秀生自个儿既是面子,又是里子。
他面子上可以不跟荣国府那边的人计较,但到了暗地里会毫不犹豫斩断伸过来的每一只爪子。
无关是非对错。
无关正义邪恶。
只跟权与利、生与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