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之上,两道流光风驰电掣。
哪吒横抱着金吒破烂不堪的身躯,神色有些焦急,“师兄,我大哥他现在怎么样?”
陆压看着金吒,道:“这应当是修行功法与自身根本大道产生了冲突,所导致的从肉身到神魂的全面溃烂。”
“那怎么办?”
“你先等等。”
说着,陆压双指如钳,探入金吒眉心,在一道流光华彩闪过后,陆压抽指而出,双指间,夹着一团金色的光,但光团上却有一些黑色的污斑,他看着指尖的光球,“看来最外面的元神已经被影响到了。”
“什么意思?”
只见陆压指尖燃起金色的焰火,慢慢将那几块污斑烧成黑烟逸散,却没有伤及神魂分毫。
他看着手指间的光球,说道“你大哥很聪明,如果我没看错,他察觉到自己走火入魔之后,先是以一种移魂之法将自己的意识从元神转移到了初生的阳神中,然后再以一种芥子须弥之术将阳神凝为一粒真灵,放置在阴神里,再以相同手段把阴神放在元神中。如此一来,功法从外至内反噬肉身元神时,那枚真灵种子因为藏在极深处,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被影响到。”
说罢,他对哪吒道,“先把你大哥肉身烧了,一来断了肉身神魂间的联系,二来防止文殊借肉身推算出什么。”
哪吒看了一眼怀里残破的肉身,牙齿咬得紧紧的,约过了十来个呼吸的功夫,哪吒把眼睛一闭,怀里便骤然燃起了大火,只是片刻间,金吒的肉身便被烧至虚无。
哪吒红着眼看着那团光球,问:“那大哥现在是什么状况?”
“元神、阴神、阳神虽护主了你大哥的真灵不灭,隔绝了功法反噬,但同样的,也隔绝了你大哥对外界的感知。”
“那该怎么叫醒大哥?”
“叫是叫不醒的。”
陆压摇摇头,“你大哥用的这种摆弄神魂的秘术又叫‘穿衣法’,穿神如穿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自保法门,往往只有置身于莫种危险境地,例如毒气猛烈的毒窟中,灵力混乱的混沌中,不得已才会施展。其原因就是因为这种穿衣法,不光穿衣时极为危险,稍有不慎就是三神俱灭,更难地,是脱衣。
据我所知,这脱衣有三法,最下策,也是最无奈之举,就是送这道真灵入轮回投胎转世。”
哪吒连摇头。
“中策,就是请一位擅长神魂之道的大能,以抽丝剥茧之术将元神阴神一一解开,取出真灵,不过此法会使得元神阳神俱毁,要转头重修。”
哪吒有些犹豫。
“上策,就是将这三神放置在金身之内,以香火供养,以愿力唤醒,这样反倒有可能使得阴、阳、元三神与金身融合,成就一种类似于无垢金身的顶级法身,算是因祸得福。不过,若是这道真灵自身功德不够,没有福缘庇护,贸然立庙供奉香火,恐怕有违天道,反遭天谴。”
听到这,哪吒大叫,“这我有办法!师兄,你随我来!”
说着,他改了方向,踩着风火轮直往朝歌而去。
————
朝歌,东城门。
两道遁光在城门前落下。
城门护卫眉头一挑,持戈就要上前呵斥。
不过待光华散去,护卫见着来人,双眼一下子睁大,“侯爷,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哪吒来不急解释,只回了一句“有要紧事”便挤了进去,领着陆压进了城门,便直往大祝寺去了。
大祝寺在城北,是一排黑黝黝的建筑,寺卿由上大夫杨任兼任。
人还没到,声音便响起来了,“杨大夫救命,杨大夫救命呀!”
公廨内,杨任放下竹简,召来左右,“何人呼唤?”
不一会,便有仆役来报,“是观海候李哪吒求见大夫。”
“哦?”
杨任展颜一笑,他对哪吒是极有好感的,连说,“快请进来。”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哪吒拉着陆压进来了。
“小侯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大祝寺?”
哪吒却不答,看了一眼左右。
杨任了然,便让左右退下。
待房间内只剩下哪吒、陆压、杨任三人时,陆压把手一摊,一团光球出现,然后哪吒便将金吒遇害,需要香火愿力唤醒一事简要说了,然后他问,“大夫,据我所知,如今天下各城隍庙,除却朝歌内的那一座供奉了燧皇祖先之外,别的都是空余,可否让一个名额给我这大哥,让他作一地城隍?”
杨任看着满脸焦急的哪吒和悬浮在陆压掌心的金吒神魂,心有不忍,但仍是道:“哪吒,你身世不凡,应该是知道城隍座位是事关国运和族运的,以你李家的功绩,得一个郡城隍座位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当年定下城隍大计时便立下了死规矩,非殉国者不为城隍,你应该是知道得呀,一旦你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又该如何呢?”
哪吒双眼一下子就暗淡下来。
杨任在房内来回走着,突然道,“还有一个法子。”
哪吒连道,“您说。”
“之前一地城隍下属有判官、牛头马面、日夜游神、黑白无常七位,后来老夫觉着有些不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