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假,咱就说那俩犊子都干啥了,关永华媳妇跑破鞋,他也跑破鞋,两口子各玩各的……”
曹春贵又溜溜达达钻进屋子,接上姚书记的话茬,气得老曹抄起纳底鞋扔过来!
“去去去滚犊子!哪都有你!”
姚书记被这对父子给都逗笑了,“也还是怪我识人不明,当初我也说过了,能者上庸者下,不行就把他们俩拿掉,换上能人!”
“换上建平得了!”
曹春贵站在窗外又多嘴多舌的插话,把老曹气得直瞪眼!
“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得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姚书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给你的书你都看了?”
“嗯,看了,也学到不少东西。”
“那就好,你得有个思想准备,想把农村这摊子工作干好,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姚书记撸起袖子看看时间,“我先去一趟队部,你们俩歇着吧!”
“晚上来家吃饭呗!”老曹主动提出邀请,姚书记哈哈一笑,“咋,给我准备啥好嚼裹了?”
“有肉,建平从草原带回来的黄羊肉。”老曹神秘兮兮打开柜子,“还有酒呢!”
“多谢老哥哥一番美意,肉你们自己留着吃吧,我先去队里了。”
姚忠平笑着婉拒了老曹的好意,大步流星走出门,让司机开着车直奔队部而去了。
“这回我看够老关和老于喝一壶的。”老曹站在门口,凝视远去的吉普车,良久转过身,嘟囔一句。
“都是他俩自己作出来的!”曹春贵又嘚嘚瑟瑟凑过来,“爸,晚上喝一盅呗!”
“今天我不打你你心难受是吧!”
老曹抄起一根苞米杆,追着儿子一顿暴揍!
孙建平笑得弯下腰去!
这爷俩!
果不出曹春贵所料,老杨自打挥起大手炸掉土地庙后仕途接连受挫,连死了六個人,愣是把自己的远大前程给作没了,搞得太平山大队流言四起,都说二马架土地庙真灵,你拆人家的庙人家拆你的台巴拉巴拉,搞得大半夜经常有人偷摸来稻田烧纸祭拜,把稻子踩坏不少。
老曹一看怒了!
现在这片稻田是他的心头宝!
谁敢动田里一根草刺,他敢跟人家玩命!
老曹马上下令张子义组织看青护苗队夜间巡逻,再发现有人去盐碱地那烧香烧纸,践踏稻田的,一律抓起来送队上!
孙建平理所应当的成了看青队的成员,每天晚上喂完马后,都要领着张富才、范大傻子等几个人,到稻田这边巡视一圈。
“哥,咱们不整碱土了?”
张富才颠颠的跟在他身后,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盐碱地南头的尾闾坑里又染上一层白霜,小声问道。
“整,当然得整,不过还得等几天,等盐分再富集一下。”
孙建平脚踩在田埂上,看着清亮的稻田里来回游动的小鱼,还有泥鳅在泥土里钻来钻去,不由得感慨水才是生命之源!
有了这片稻田,不但能够种水稻,还能给这些小鱼小虾提供一个良好的繁育场所。
他的目光又望向西边的土地,从二马架南边这块盐碱下洼地往西,过了纪家油坊再往西多少里,全都是白花花的盐碱地!
要是能把这些地都统筹起来,改为稻田,我们这也能像纳河农场一样富裕了!
只可惜他现在势单力薄,想要干这件大事,却是力有不逮。
“富才,我给你出道题,你说咋才能把水引到西边那块地上?”孙建平指着下洼地西边的盐碱地,那里地势比稻田这块要高出一米多。
“要是笨办法,就是把那边的土都挖走,和这边一平齐……”
张富才挠挠头,孙建平笑了笑,“那得动用多大的土方量?再想想!”
“那就,就……”这孩子站起身,转悠了一圈,“哥我真想不到还有啥好招,你快说呗!”
“叠水坝。”孙建平指着远处昼夜不息流动的咕噜河,“咱们在上游找个地方修个水库,抬高水位,到时候就不用弄这些弯弯道,直接就能把水引下来,就算地势再高的盐碱地,也都能用上水,还能把一部分山坡地也改成水稻田……”
“那可妥了,咱们就能天天吃大米饭了!”张富才嘿嘿一笑,憧憬着建平哥给他描绘出来的美好画面。
“到时候咱们这嘎达沿着咕噜河两岸的几个村子都能种上稻子,再找个地方回水,用稻田水压碱,整上个十年八年,土里的盐碱就能洗得差不多了……”
孙建平站起身,遥望这片辽阔江山,心里升起移山填海,改造自然的熊熊烈火!
大自然把这么好的一块地给了我们,我们可不能让它闲着!
总要变成一片稻荷飘香的宝地!
如此人生才不枉在人间走一遭!
远处又响起了呦呦的狼叫声,孙建平下意识的握住腰间的插梭盒子炮,他又想起那条三分像狗,七分像狼的灰背来。
不会是那家伙瞄上我了吧!
“嘘……”
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孙建平察觉有人来了,急忙让大家伙隐蔽!
我倒要看看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踩踏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