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有句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我只是冒用您的名义,和他们说要按照个人的表现,选出三个大棚棚长,于是他们工作起来就很卖力气了。”
面对邹场长,孙建平侃侃而谈,邹场长初闻愣了一下,继而哈哈一笑,拍拍孙建平的肩膀,“你小子,算是把‘斗争’那一套给玩明白了,好,我就设三个棚长,看表现进行评比,选上棚长的每人涨一级工资!”
“哈哈,谢谢叔的支持!”
“客气,不过我看你小子只当个小队长是有点屈才了,要不来我们这当个主任吧,凭你的本事,相信不出半年,就能把我们农场治理得井井有条!”
邹场长笑道,自己手下的工人是什么工作状态,他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本以为给孙建平出个难题,可没想到这小子只出了一个招就给轻松解决了!
那就是,将他和工人们之间的矛盾转变成工人们内部的矛盾!
而他则变成了规则制定者和执法者!
进而将所有人都拿捏在手里!
厉害厉害啊!
不服不行!
“还是算了吧,我这个人散漫惯了,不愿意当官,对了叔,现在江堤修到什么样了?”
“基础已经打好了,黄老爷子还在工地上盯着,大棚那头我就交给你了,我这边吃上一口饭还得抓紧赶过去,不能耽误工期啊!”
邹场长简单交代几句,又匆匆坐上吉普车,赶赴工地,孙建平这边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远去的吉普车,忽然想起一件事!
每天三块钱的工钱还没给我结呢!
这招以人治人的办法还真好使,他只需要每天跑一趟,去检查一下大棚里的育苗情况,就没别的事了!
为了获得提拔升迁的机会,工人们干活都非常认真仔细,生怕被别人落下!
“大家表现都不错,不过越到这个节骨眼越要小心谨慎,如果你们这个棚子出了问题,导致稻苗无法发芽,那么对不起了,全棚人都要被取消评选资格!”
孙建平背着手,像个领导似的走进大棚,看看这看看那,颐指气使的向众人训话。
最开始这帮桀骜不驯的工人们现在见了他,都点头哈腰,满脸堆笑,一口一个领导叫得那个亲切!
检查一番,他出了大棚,站在农场院子里,两只眼睛到处撒么。
好多钢材!
要不要也……
不好吧,咱们又不是红胡子,总不能见到好玩意就复制一下!
诶我草,这是谁啊?
这不崔桑……
“老崔!”孙建平看到老崔,离得老远就冲他招手,崔桑吓得都没脉了,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啥人呢这是!”孙建平一脸愤慨,跑什么跑,我又不打你!
把我孙建平当成什么人了!
崔桑跑了,孙建平的乐趣也少了一半,他漫无目的在农场里转悠了好几圈,目光又落在那堆钢材上。
都是上好的钢筋,从鞍钢运过来的,他瞅瞅四下无人,凑过去,手按在钢材上,刷!
直接复制了!
简直爽歪歪!
远处火车站,又一辆满载建筑材料的火车拉着汽笛驶入站台,把孙建平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瞧瞧人家农场,想要修点什么实在太容易了,一个电话,就有海量的建筑材料源源不断运进来,哪像我们,想要修个水电站都步履维艰,困难重重!
唉!
这边的江堤修筑速度很快,在这个缺少工程机械的年代,能够一下子集中这么多设备参与到江堤修建过程中,也着实让黄老小小震撼了一番!
矮堤并不是简单的堆砌出一堵墙,隔绝内外两部分水域就完事了,而是修成了前宽后窄的橄榄核式结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水流冲击力,而在修筑过程中为了节约成本,黄老效法古人,用编制好的竹筐装入石头,一个个沉入水底,作为江堤护坡使用,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防止水流掏空江堤底部,造成溃堤事故。
几乎每一个细节他都想到了,这些都是资深老工匠的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之谈!
二马架这边也开始动工了,首先选取了一段河道,埋上大量炸药,现在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东西!
一声起爆,顿时响声震天动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一片片白色烟雾腾空而起,地面上,被炸得疏松的土壤上出现了一个个圆锥状的洞,散发着徐徐白烟。
“乡亲们,修水库喽!”
老曹一声喊,从纪家油坊、小西山、二马架等各个村屯前来的劳动力们一拥而上,抬筐的、挑担的,推独轮车的,硬是凭着两膀子力气,将这些被炸松散的碱土运到远处!
无数劳动力就像一群群爬行在盐碱地上的蚂蚁一样,靠着自己的双手,改变这片江山的面貌!
“哥你咋不去农场那边指导大棚了?”钱慧珺攥着一把铁锹,费力将炸出来的一大块土坷垃装进土筐里,笑着问丈夫。
“那边基本上不用去了。”孙建平蹲下来,肩头撑起扁担,试着直了一下腰,“再多装点,要不然让人看了笑话!”
“切,还不是心疼你,怕伱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