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把生产队拆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选出一个带头人,将你们队的土地分块分片,每个小组负责一块,到时候来个比学赶超,评选出第一名,不但要有精神上的奖励,也要有物质上的奖励。”
“物质奖励?这个不太好吧,整不好就整岔劈了,万一让人逮着把柄,又是事了!”
韩老四毕竟是过来人,深知路线方针的重要,稍稍偏差一点,被人抓到小尾巴,那就对不住了,保证给你整到台上批一顿!
“物质奖励也分好几种,你要是直接给人家弄白面豆油那指定不行,我说的物质奖励,是这么这么办……”
孙建平附在他耳边嘀咕半天,韩老四听完笑着点点头,“还是你这个当大队长的有招,要是我,怕是又要被人说成搞物质奖励了!”
“放心,只要咱们这么整,谁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出来。”孙建平掏出一张纸,上边是他早就写好的关于工分细化的内容,“每一组的劳动区别,不但要反映在奖励上,更要在工分上有所表现,我的意思是将工分细化,你看每天早晚出勤算一个工分,其余的工分都算到庄稼质量和最终产量上,打粮多的小组,工分就高;打粮少的工分也低……”
“这个是不是又……”
“是不是不平均了,没有照顾到大多数了?那叔你换个角度想想,为啥到年底也有的人工分高,有的人工分低呢?平均主义并非是绝对的平均,而是在照顾老少孤穷的基础上充分调动大家伙的劳动积极性,让他们觉得干活有盼头,自己的每一份劳动都能有所回报,你说是这个道理不是?”
“那,那就试试吧,毕竟你是大队长……”
韩老四和其他村民一样,吃大锅饭吃惯了,冷不丁这么一改,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底。
第二天中午,他就把全村劳动力都叫到一起,分成四个小组,其中老韩家的劳动力集中到一起,分成三个小组,剩余的外姓人家的劳动力单独划分到一个小组里,省得韩家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
“我们要深刻领会孙大队长的‘分组作业,联产计分’方法的精神,通过比学赶超,充分调动大家伙的劳动积极性,并在工分上有所差别……”
韩老四照着稿念了一遍,众人伱瞅瞅我我瞅瞅你,一个个脸色都是阴晴不定。
说实话,大锅饭吃着也挺香!
不过等到年底分口粮的时候就难受了!
二马架原先多穷啊,那家伙耗子进了屯子都抹眼泪走出去,现在再看,人家一个人的口粮就能分到四百多斤!
我们这一年才分几粒米?
“四哥,按照孙队长这么整,就是多干多记工分,少干少记工分,不干没工分呗?”韩老八媳妇叽叽喳喳问道,韩老四点点头,“就是这么个理,就是你早晚点了卯,去地里没干活待了一天,那也是没工分的!工分越多,年底分的钱越多,没有工分,就给发七成的口粮,饿不死算求,大家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
众人仔细一琢磨,这个办法还行啊!
这样那些不干活的懒蛋就都傻眼了!
“人家孙大队长说了,蛇无头不行,每个小组还要选出一个小组长,加上我,再加上孙大队长组成一个评审小组,最后要核算每个人的工分,所以大家伙都收收心,把地里的活好好干,别一天天的净想些歪门邪道,干活是给谁干的,还不是给自个干的,一个个的咋就想不明白这点道理呢!”
“那还说啥了赶紧的上地干活吧!”
小西山的劳动力们纷纷扛起锄头进了地,韩老四给自个捐了根烟,扛着锄头跟在队伍后面,心里也纳闷孙建平这招到底能不能行。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当天傍黑天下工的时候,有两个懒汉就被记了零工分,这俩人自打中午来到地里后就找了个犄角旮旯睡大觉,直到太阳偏西才起来,拿起锄头装模作样耪了两下。
要是搁在以前,只要早晚出勤点卯,多多少少都会给记上工分,不过现在不行了,看着记分簿上那圆滚滚的“鸭蛋”,两人顿时傻眼了!
来真的?
“睡得咋样啊二小子?”韩老四扯过记分簿看了看,苦笑着拍拍偷懒的俩人,“你们两个完犊子操的,再这么混下去,等年底我让你们西北风都喝不上溜你们信不?”
“四叔,你看多少给记两分,毕竟亲戚里道的……”被叫做二小子的那人急忙给韩老四递上一根烟,韩老四一把推回去,“你可拉倒吧,不是叔不给你面子,人家孙大队长可是把任务层层落实下来,要是我把这个工分给你记了,等年底出不了那么多粮食,这个工分钱就得从我账上扣,你说我犯得上犯不上?”
俩人尴尬笑着,一时间竟也无言以对。
这个孙建平下手太狠了!
“行了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个活到底是给我干的,还是给你自个干的,年底分不到工分钱,到时候老婆哭孩子闹,别厚着脸皮跑我家借钱,我家也没有!”
韩老四踹了二小子一脚,目光瞟向这一组下午的劳动成果,“这片是韩老七媳妇耪的?还行,就是苞米根下边还有些没耪到,算九个分,旁边那片是谁家的?你这耪得跟他妈狗啃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