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闲着呢!”郎科长平日里工作太忙,只能过年这两天回老家看看,没想到刚到公社,就碰到了刘胖子!
俩人也是旧相识了,他跳下吉普车,和刘胖子握握手,“老刘,咱俩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最近忙啥呢?”
“忙啥,忙着让人驴呗!”
想起刚才的事情,刘胖子就是一肚子火!
和郎科长念念叨叨把事情说了一遍,郎科长叼着烟,咧嘴一笑,“闹了半天你是让人给仙人跳了?”
“草!”刘胖子仔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不过该说不说,吴老二媳妇那俩大咂倒是白大挺,草!
下次去非抓一把试试手感!
“以后有啥打算?”郎科长给他递了一根烟,刘胖子蹲在地,咕嘟抽两口,“还能咋整,对付整呗!”
“还对付整……老刘不是我说你,挺大个脑袋,一下子浆糊,你也不想想,孙建平那小子是能容人的吗?这回你犯到他手里了,以后还不找个由头就拿捏你一把,你受得了?”
“那我咋整?”
刘胖子一听,那张油乎乎的胖脸挤出两道深深的皱纹。
这个亏吃得太脆了!
“你这样,我们供销社还有几个空位,你要想来就跟我说一声,我帮办了!”
供销社?
刘胖子眼珠子一亮!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好单位,多少人想去还去不呢!
“那太感谢了,真的太谢谢……要不说办事还得看您郎科长的……”刘胖子一把抓住郎科长的手晃不停,郎科长笑笑,“你先别高兴太早,我还没把话说完呢,毕竟不是通过正常组织程序进入供销社工作,得……”
他搓搓手指头,嘿嘿一笑,刘胖子愣了两秒,马反应过来!
要钱啊!
要钱就说要钱呗,扯这个哩哏楞干啥!
“得多少?”
“这个数。”郎科长竖起一根手指头,刘胖子咧嘴一笑,“艾玛我还以为得……一千块钱,行,明天就送你家去!”
“你这人咋就听半截话呢?要是一千块钱就想进我们供销社……那不跟扯犊子一样么,一万,你还得抓紧,赶着正月十五之前把事办了,岗位不多,正月十五之后可就轮不到你了!”
“一万?”
刘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特么哪给你整一万去!
“我这还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要是别人,甭管出多少钱,我都不带给他办的!”
郎科长晃晃手指头,“别这么瞅我!你当是我一个人拿呢,下下不都得打点打点?我可没挣你一分一毫!”
“那,那行吧,我回家凑凑,看看能不能凑齐。”
刘胖子低着头,抽着已经灭了火的烟头,沿着公路往前走,忽然又停下来,扯掉帽子,手伸进油乎乎的头发里,冥思苦想!
咋办?
“走,回去!”郎科长瞥了他一眼,了吉普车,绝尘而去。
第二天,刘胖子就拎着一个人造革皮包,敲响了郎科长家的房门。
“钱到位就好办了,你回去准备准备,赶在正月十五之前我就让你去供销社班!”
郎科长撇了一眼皮包,不动声色,和他交代两句,就下了逐客令。
“领导,这可是我全部身家,您可千万千万……”
“放心放心,回去听信吧!”
郎科长“笑容满面”,把他送出大门口,刘胖子一步三回头,越想越觉得憋得慌!
那一万块钱,他得克扣乡亲们多少头猪的分量!
那也是咱老刘的辛苦钱啊!
回到屋子里,郎科长把人造革皮包里的钱倒出来,往手指啐了口唾沫,从头到尾数了一遍,正正好好十沓大团结,一分不缺,一分不多。
他干笑一声,刘胖子那人……
脑袋大脖子粗,整个一头大蠢猪!
今年开年大吉,肥猪拱门啊!
大年初二就让我白挣一万块!
他哼着小曲打开自家地窖,钻进去,掏出钥匙拧开一个铁皮箱子,抖抖这嘎嘎新的十沓票子,嘿嘿笑了一声,取出一个紫檀木小匣子,打开,把钱一摞摞塞进去,锁好。
“苏三离了洪洞县……”
郎科长还唱了起来!
“谁他妈的再敢在村子里放局,招一帮二五眼子来屯子里大耍,你看我扒不扒你皮就完了!”
此刻二马架队部,老曹正在开会,他把收缴来的赌资都拍在桌子,“这里一共是三百七十五块三毛,全都充公,吴老二你和你媳妇给我规矩点,别一天天提溜俩大咂遥哪骚了,勾搭老爷们!”
吴老二媳妇白了老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老爷爷们都忍不住笑出声。
“行了都别虎哈哈了,都回家好好过年,明天初三了,闺女媳妇该回门子的回门子,该走亲戚的走亲戚,都给我消停的,别一天天的净惹事!”
老曹训了一通,吴老二眨巴着小眼睛,哆哆嗦嗦站起身,刚想说点啥,又被老曹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颤颤巍巍坐下,后腰就被媳妇使劲拧了一把!
完犊子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