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救下人牲,还一副双眼迷离,多少有点儿大舌头的样子,祭台下那是瞬间一片寂静。
帝辛那是完全没有想到。
之所以使用人牲,只是为了不想给胥余一派借机搞事情的把柄,实际上,帝辛也不太喜欢用人牲祭祀。
没有提前通知四季,也觉得她自幼在子干身边长大,不会是柔弱之女子,但眼下的情况是,四季非但没下手,还求自己。
帝辛多少有些为难,毕竟,这种事情,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遇到过。
瞬间的安静过后,就是瞬间的人声鼎沸,四季此刻明显是酒劲儿上来了,刺耳的声音,尤其是胥余要求帝辛处死自己的呼声最高,让四季似是突然清醒了一般。
“都给我闭嘴,谁敢在祭祖祭祀上胡说八道,我就把他捆在这里,祭祀先祖!”
一句怒吼,下面再次没了声音,四季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毛病,帝辛已经习惯,此刻他也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挣脱出来,快速环顾下面,看到子干,以及就站在他身边人的表情,帝辛这才把心稍稍放松。
“我说少师,您这干女儿是真行呀!她不怕死吗?”
说话的是镇守朝歌以及大邑商殷都王城东面的鄂侯,此人的家族是自先祖武丁开始,替商王朝立下悍马功劳的武将家族。
“她不怕死,我怕呀!”
“要说这子亚的女儿还真是有他的风范,要不是有他做标榜,我还真以为这是少师您故意的安排呢?”
九侯,镇守南边,与鄂侯实力相当的外姓诸侯,家族的过往与鄂侯大致一样。
“你们俩这是嫌我在朝中的地位过高吗?”
“我们只是怕万一太师和微侯跟您过不去,又或者是那姬昌想要趁机搞事情,您孤军奋战总是不好的嘛!”
鄂侯这带着几分阴险的声音,让子干不过是抬眼看了祭台之上的四季一眼,随后,他就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看来真是需要人好好管管她了,我是不怕胥余不长眼,更不怕这西伯侯搞事情,你们没看到,崇虎侯那副跃跃欲试的姿态吗?”
这边的低声耳语,不妨碍胥余当真是不开眼。
四季嚣张的态度,让上一次被当众羞辱的胥余,那是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祭司好大的口气,你难道不清楚,人牲祭祖的重要性?如此公然破坏重要的周祭祭祀,还是当着如此之多外服诸侯的面,你这是存心要亡我大邑商吗?”
“我口气大,我看太师你的气势更大吧,你怕是此刻最希望站在我上面的人是你而不是他吧,你还好意思提外服诸侯,不就是想说,他们不是王室宗族中人,会因此产生反叛之心!但你也不琢磨琢磨你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自己人都不团结,你还指望谁呀!”
又是一番回呛,就站在灵台最上面的帝辛,此刻倒也不着急了,反正这事情已经闹成了这样,他还不如安静看戏。
“听说大祭司是少师的干女儿,你怎么会不清楚人牲祭祀的重要性?”
不输帝辛的身高,同样魁梧的身材,只是说话的声音,以及周身的气场还没有身边的胥余强大,此人正是微侯子启,帝辛的大哥。
四季仔细看了他好一会儿,嘴角才露出了嫌弃。
“你也知道人牲祭祀重要呀!那干嘛要用跟自己不认识的人呢?听着他嚎叫,你觉得你的心很诚吗?你就没考虑考虑,商王朝历代先祖,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突然被吵醒,他们难道就不会有起床气吗?”
“没想到大祭司竟然是如此天真且还怯懦的女子,以人牲祭祀先祖,可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以其在被献祭以前所听所见,让先祖知晓,且被献祭的人牲,是可以通过此等方法完成神生,成为先祖身边的仆人,这是无上的荣耀!”
姬昌的声音很平静,而且也绝对没有任何偏心,这不过是用人牲祭祀先祖的正确说辞。
捆绑人牲的神柱,可不单单只是一根青铜柱子,在那上面还有一条双头夔龙盘旋于柱身之上,双头,象征商王朝的天命观,那就是,神杀与神生。
此时的四季脑子绝对在线,只是视力有些模糊,身体有些摇晃,姬昌的一番话,可绝对不像胥余那般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意思,却是,他低估了酒后的四季嘴皮子上的功夫。
“既然是无上的荣耀,那西伯侯为何还要用人牲祭祖?你自己充当人牲,就像我大邑商先祖成汤那般,为求雨让其治下的百姓可以活命,甘愿以其自身献祭,最终感动天神降下甘霖,只怕您若是这么做,所听所见该是深深的恐惧而不是虔诚的信仰吧!”
“大祭司说的真好,姬昌,你别跟这里假惺惺的,就说这人牲是你抓来献给王者的,那要怎么处置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呀,王还没说话呢,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我崇虎侯今天就把话放这里,谁敢质疑大祭司的神权,我就跟谁急!”
这番话,那是让四季肃然起敬,这崇虎侯还真是对得起他的名字,这是真虎呀!
只是四季并不知道,崇虎侯同样是自武丁时期,就镇守北方的王族,如今他所管辖的地盘,就横亘在周方与大邑商西北边境之中,不仅仅是占据了周方与大邑商周边贸易,最为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