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尚虽然是在与姬昌对弈,却也看到了伯邑考表情上的变化,不过是话锋一转,这倒是着实让姬昌没有想到。
“西伯侯有过人的才学和眼界,没想到您的两位公子也与您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这位离您最近的公子。”
眼见是被点了名,伯邑考甚至都没有等姬昌开口,他就稍稍进步上前。
“大贞人宴请,拿出了自己的珍藏,目的是想要与被宴请之人分享,实力并不是最重要的,怕是只有那些心里有鬼,本就别有用心之人,才会以为,大贞人的宴请就是为了警告,而非出自真心。”
“没想到这两位公子,竟然是一文一武?”
“吕尚莫要见怪,这是我的太子伯邑考,性格最像我,只是还太过年轻,次子姬发,性格沉稳,一文一武只是表面。”
姬昌开了口,意思是想要让伯邑考闭嘴,谁知吕尚可没打算放弃继续的试探。
“原来是太子,是吕尚失礼,只是太子怕是看问题过于流于表面,大贞人受王者宠爱,却不安于本该属于女子的位置,眼下来看或许是对王者有所助益,但与长远来看,可未必是一件幸事,女子从夫,为其延绵子嗣是唯一的任务,染指朝物,岂不是在说男子无能?”
“男子若志在四方,断然不会轻易受到女子的影响,且我觉得,吕尚的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偏执,若是女子不该染指朝物,那这大邑商的先祖武丁,又为何身边有王后妇好,且她还为这大邑商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女子替夫生育,且还能将其子教育成才,取决于夫君对其是否重视,是否真心宠爱,若生育只为权利,那才是女子的无奈,男子的可悲。”
如果说,你讨厌一个人,那是你无论如何掩饰都掩饰不住的,伯邑考就是这样,他从刚刚就厌恶吕尚,觉得他虽然有才,却是心机颇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此人若是身在要职,必定不会是真正忠心之人。
眼瞅着这俩人是彻底杠上了,互不相让的姿态,让姬昌突然站起身来。
“时间也不早了,想必左疆也该回来了,叨扰了这么久,我们也该离开了。”
姬昌没有多言,而是说完就带着伯邑考和姬发离开了房间,而吕尚则是看着门口,露出了笑容来。
帝辛练兵,万象归心之态是藏不住的,胥余大病初愈,知道这件事,那是气的要死。
思来想去,他想要让自己的线人再去找吕尚。
“太师,前几日西伯侯前往了祭祀屠宰区,我看到他和吕尚攀谈了许久。”
“你说什么?”
胥余愣了一下,脑子转的飞快,却是此刻在他的身边也的确无人可用。
“太师是否在担心,这吕尚别有用心?”
“是与不是也得先把人找来再说,你马上去一趟,把他带到府中。”
入夜十分,吕尚乔装隐藏来到了胥余的府邸。
“听闻太师病了,不知身体是否已经好些了?”
胥余被四季用炮烙吓晕这件事,吕尚当然知道,眼前的胥余那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状态,脸色还发灰呢。
“人老了,身体自然不及年轻时硬朗,我只是听说,今日西伯侯前往了你那里,你还跟他攀谈了些许,可有这回事?”
吕尚不是不知道胥余的人一直在紧盯自己,那日与姬昌以四季为主题的相互试探,也是吕尚不希望胥余的线人听出过多的意思,故意选的话题。
“西伯侯从夆地回来,王将四季所做的野韭花酱作为赏赐给予他,只是这西伯侯来朝谢时,也被四季邀请品尝那炮烙所烤制的牲畜,还让他带来的一百人牲一起,这西伯侯是怨声载道呀。”
知道胥余被吓病是因为什么,吕尚不仅仅是语气平静,还故意揭他的疮疤,一方面是为了打消他怀疑自己的念头,还得利用自己达成他的野心,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要刺激胥余,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万事通,只要有四季在,做任何事失败他都能找到退路,既让胥余离不开自己,还能持续从他这里捞好处,找机会。
果然,帝辛那天扔在胥余桌子上的牛头,算是彻底把恐惧深深烙印在胥余的心里,吕尚的一番话,那是让他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一日的恐怖。
“四季这个女人,就仗着自己的身份,竟然敢跟我作对!”
“太师莫要过于激动,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办法除掉她吗?”
胥余恨四季,那是快要恨疯了,他恨不得把四季绑在那炮烙之上的心,算是彻底藏不住了。
眼瞅着胥余这是上了套,吕尚不紧不慢笑着开了口。
“我都说了,不过是一个女人,除掉她又有什么用?反而会让少师因此跟您对立,既然王宠着她,就让她成为您的借口,虽然这改革是接近尾声,但可不是所有人都忠心于王者,甚至,就连他身边的重臣,也不一定都是如此忠心。”
“你的意思是说,还要挑起对立吗?”
“自然不是,而是太师若要夺回本该属于您的王位,就要从内部开始逐一击破,不是自己人的团队,哪里有那么容易全部忠心于王者,利益是永无止境的,但若是在背后稍稍点一把火,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