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胥余迟疑思考的姿态,吕尚只是站在那里,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给他充分的时间进行思考。
“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若是主动靠近,我就处于被动,但若是给予适当的支持,欠下的人情债,可是没有那么好还的。”
胥余这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自我分析,听在吕尚的耳中,虽然是知道他的确是再一次成功的把胥余给带沟里去,却也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说这家伙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依旧没有说话,吕尚只想等胥余最终下定决心。
“吕尚,你这话的确是说到点子上了,按道理来说,这帝辛东征回来都几个月了,他身上的光环可是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熄灭,既然他是没打算放了姬昌,不外乎是自觉傲慢自大,但......”
抬起手搓了搓这比多年以前还稀少的胡须,胥余的脑海之中似乎已经逐渐勾勒出,一副让他渴望而不可及的宏大场景。
“但这周方所托之人,皆是像费仲这般贪婪之人,就算是他们付出了再多的珍玩宝物,也无法让这些人满足,所以,太师若是能让吕尚出面,在暗中转环,您手中的珍玩不一定少,还能让您获得这西伯侯的信任,届时......”
稳了,就是这副我站在祭祖灵台制高点的画面!
彼此之间都没有说完的话,却是胥余再次做起了白日梦,这就让吕尚不禁在心里又一次吐槽出声。
这可真是个低等的物种,已经深处困顿,不知沉下心来想出最合适的解困之法,却始终想要借助他人之力,把自己陷入到更深的困顿之中。
“既然太师已经下定决心,还是请您不要过于表现出来,把这件事交给吕尚,定当能让您心满意足。”
“很好,之前是我太过心浮气躁,这是我的手令,你先去帮我探探这姬昌的底,回来像我汇报再做打算。”
子干的封地内。
“你怎么来了?不用在羑里陪着西伯侯进行新易卦的推演了?”
子干是没想到子仲衍会来,看到他依旧是一副兴致正浓,满脑子奇思妙想的模样,不禁略带困惑。
“叔父,这西伯侯现在怕是比我当初还要痴迷,而且他似乎已经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只不过他所推演的易卦,与我而言太过泛泛。”
“泛泛??这话怎么说?”
“他推演新易卦,就好像是一个轮子,有正有反,循环更替,实在是让我提不起兴趣来,但不可否认,是这位西伯侯给了我推出原点卦的启示,圆若是只流于平面,即便是能看到背面,那也依旧只是在其边缘游走。”
这番话说完,眼瞅着子仲衍这是又要刹不住闸开始喋喋不休,子干赶紧打断了他。
“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还说你与西伯侯无异,在我看来明明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的区别,是他看到了四周,你却是想要看到核心,行了行了,我这段时间好不容易不用听到,别人在我耳边唠叨四季太不懂礼法,你让我清净清净吧。”
“对呀,我好像也听到了不少,既然这四季这一次东征救了我三弟的命,按道理说,她是怎么也不该再拒绝成为王后,但她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我三弟还的确是有点儿不顾礼法。”
子仲衍不是没有听到有人说四季是魅惑君王之女子,若是再这般下去,迟早会让大邑商亡国等等,但原本就不太在意这些事的他,看到子干有些眉头紧锁,也只能想办法宽慰一下他的心。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老了,懒得多管闲事,你还没告诉我,你跑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最近吕尚有些活跃,他几次拿着太师的手令,企图混进姬昌的居住区,我是想问,叔父您觉得是该派人防着这件事,还是偶尔放纵一下呢?”
子仲衍的问题,以及他这已经略有打算的模样,让子干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问题抛了回去。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呢?毕竟,你可是内服尹,不务正业好像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的确,身为内服尹,这朝歌城内外大小事务都是他的管理范畴,但自从四季从巫山上回来以后,他好像一直埋头于他的世界里。
转了转眼珠,这一次子仲衍当是让子干刮目相看。
“王东征,太师不安分,想要再次夺权却是手中的筹码全都没了,王没有怪罪,也是不想被王室宗族里的人抓住把柄,但以我对太师的了解,他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吕尚早已不是内服牧臣,现在该是在替太师想办法接进西伯侯,知晓其心意,助其脱困只为让西伯侯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我觉得,可以小小的失察一回,这样,不仅仅能让太师知晓心意,咱们也顺道测试一下,这西伯侯究竟是真的心无旁骛,还是老奸巨猾。”
难得听到子仲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分析政务,思考国运,揣度人心,子干那是不禁频频点头呀。
“我还真以为你为了自己的事情忘记一切呢,行,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一次斩断胥余最后的触手,那是让我累得够呛,你就替我费费心呗。”
“叔父请放心,我知道分寸。”
子仲衍回了羑里,他先是跟垚枢商议,如何给姬昌推演易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