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粗的劈柴被火烧的嘎巴嘎巴响,不一会儿锅里就滚开咕嘟咕嘟冒起泡泡,随之飘散出来的是阵阵香味。
贺老爷子一开始还坐在一边冷眼旁观,随着香味越来越浓郁,就有点坐不住了。
林初夏见贺老爷子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往这边瞟,戏谑问道,“师父,还要不要清理门户呀?”
贺老爷子傲娇的哼了一声,没有理她,装模作样的看外边工人垒院墙。
还别说,那些人手脚还挺麻利,这么一会儿,倒塌的土院墙已经清理了,地基都挖了一半,外边还有工人卸了砖。
只是这香味儿怎么越来越浓,害得早饭没吃多少的他,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又等了一会儿,贺老爷子实在忍不住了,“丫头,你那肉行不行了啊?先给我老头子弄两块吃。”
林初夏看了看锅里,肉肯定熟了,就是可能不是很烂。
挑了两块儿肉多的盛碗里,嘴上说着嫌弃话,脸上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
“越老越像小孩了,先吃两块解解馋,羊蝎子炖时间长了才好入味,哎呀,您慢点,别烫着……”
贺老爷子吃了两口,不住的夸赞,“这也入味了,好吃。”
林初夏就在旁边一边烧着火,一边陪着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吃完了,又递给他一条毛巾。
贺老爷子看着毛巾突然就不说话了。
林初夏又举了举,“擦擦手呀,都是油。”
贺老爷子这才接过毛巾擦手,看着林初夏又去填火的背影,眼眸微热。
等她填完火转过身的时候,贺老爷子眼底的情绪已经很好掩饰住了。
像往常一样叹了口气,“还是家里好呀,我这次出去那几个老友都想留我多住些日子,开始还有个新鲜劲儿,时间一长哪儿都不如自己这个窝。”
“那以后不想出去就不出去,等回头我买辆汽车,师父你再想去哪儿我开车带你去,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了,你可要说话算话,别到时候有了汽车又嫌我老头子累赘。”
“那不能,咱爷俩谁跟谁呀。”
林初夏看肉炖的差不多了,又去拌了个凉菜,擀了面条。
爷俩在屋子里支的炭盆儿,放上锅子,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羊蝎子。
酒足饭饱后再下上面条,那叫一个香。
贺老爷子肉没少吃,酒没少喝,吃完饭把林初夏叫屋里去,从还没收拾的行李里摸啊摸,最后摸了个小布包出来,看都没看直接给林初夏。
“什么呀?出去一趟给我带的礼物?”
贺老爷子没说话,就是冲她挥了挥手,让她自己看。
林初夏打开布包,眼睛瞬间瞪大。
一张面值五万块钱的承兑汇票。
倒不是林初夏没见过这么多钱,只是这个年代有这么多钱就很不一般了。
要知道,这会儿万元户的口号刚刚喊起来。
“行啊师父,出去一趟就成了万元户了,这是想让我帮您把汇票兑换了存起来?”
“给你了,”贺老爷子不耐烦的说道,“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别来烦我,不是想买车吗?这钱够了吧。”
好家伙,林初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认了个师父,还认了个大款。
“我不要,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手底下又是店铺又是厂子,哪里需要啃老?这钱我给您存上去。”
“存起来干嘛,等着带棺材里去?”贺老爷子瞪眼,“别拿这点小事烦我,我困了,要睡觉,你走吧。”
林初夏:“……”
得了,别的话也别说了。
林初夏帮他把门关好,又跟工人交代了一声,还是去银行把汇票兑换了,开了个户头存了起来。
贺老爷子的脾气她也知道,再坚持下去老头真该急了,就先替他存着吧。
不过林初夏还是琢磨,到底什么样的人请师父看病?还给了这么多诊费?
等从银行出来,看时间还早,林初夏找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收拾了一下自己,又提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去了棉纺厂的家属院。
这次她拿的是一套进口化妆品,和小宁宁去逛百货大楼的时候,看到柜台里有这么一套,当即就买了下来。
虽说开放了,他们内陆地区,又是个小城市,进口商品也是很难见到的。
这种东西别人或许不识货,棉纺厂康主任的妻子肯定识货。
早先她就听说棉纺厂的产业会有些变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年前或年后了。
这段时间她也让大哥打听着消息,只不过大哥整天在包子铺忙活,有些消息也不是他们想打听就能打听到的。
前两天开会她倒是和李健提了那么一嘴,李健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就是不知道这资产到底怎么处理,应该还没定下章程。
林初夏向来喜欢未雨绸缪,什么事提前做打算。
要真成了定局再想改变,就不容易了。
康主任的妻子在家,初冬的天气,乔兰就在窗下泥炉煮茶,摆弄着一盆山茶花,很是惬意。
林初夏过来,还很热情的邀请她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