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从一侧的椅上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终归是,黄粱一梦惊觉短,惆怅夜来眷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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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孤沧月依依不舍放开小人儿,庄玉衡才收敛了情绪温柔启声,“微微,你感觉恢复的怎么样?”
那日,除了围在樊楼周围的破怨师外,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双双昏迷,裹在一面春旗里,情况都不太好。
“玉衡哥哥,沧月……”
房里极其安静,安静到恍若能听到那香炉里安神香袅袅升起的声音。
墨汀风亦身形微晃,他替她受了那样的致命伤,伤口又因着一路折腾多次撕裂渗血不止,加之全法速奔波了这几个时辰,早已是强弩之末。
庄玉衡低声解释,这种事,不该瞒着她。
本来因着她失忆,一切重新洗牌。他甚至有一丝期冀,只要她愿意,他又何妨挑明心意。
甚至不知道若解了这风情,该如何面对她自己。
然而她没有再回应,手脱力滑落,闔上了眼睛。
她想听听他还有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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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预兆的,墨汀风抬起两只手,轻轻将正凑在自己心口处的宋微尘搂在了怀里。
但凡换一个人,哪怕是极其熟识的丁鹤染,扪心自问她还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吗?不,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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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我喜欢你。”
不知道自己若解了这风情,该如何面对孤沧月。
若是往常,若她如此“动手动脚”,他早就反守为攻,可现在却半分反应也无,宋微尘不自觉红了眼眶,这个傻子,对她这样的“坏女人”,他以命相护根本不值得。
“你能说话了!”
宋微尘急站起,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孤沧月紧着扶住了她。
宋微尘忍不住有些哆嗦,倾下身凑近了他的心口,小心翼翼足够靠近,又仔细注意着不压到他的伤口。
“说来话长,我明明被捅了一刀”,宋微尘捂着心口感受了一下,“但我现在只是这里有些疼,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很奇怪。”
而眼下宋微尘已彻底恢复记忆,他于她而言,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与阮绵绵同样称呼的“玉衡哥哥”。
许是因为情毒发作那日的小插曲,许是因为卧寒塘浮生片刻光阴,许是因为水街那晚的糖葫芦尤其适口,这次宋微尘在府中出事让庄玉衡更加看清自己心意——原来他这样的人,也会有如此失了方寸的一天。
努力控制着平衡将宋微尘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他再也撑不住,亦昏倒在宋微尘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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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是两天后,她睁眼就看见了两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眉骨硬朗,鼻梁高挺,嘴唇厚薄刚刚好,看着就很好亲,“坏女人”没有理智可言。
“微微。”
她喜欢他,真的只是因为桑濮的记忆吗?
还是说,桑濮的记忆不过是借口,根本是她自己心意不明,在两个男人之间犹疑不决。
宋微尘大惊失色,赶紧撑着想起身,“笨蛋你在干什么,压到伤口了!”
“别动。”
“让我抱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