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回荡在无晴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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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愣住了,保持着脸被打得侧向一边的姿势不动,自他有记忆起,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
宋微尘也愣住了,她这是在做什么!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不管于什么,她都不该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和侮辱他。
忍不住手有些抖,她确实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想去摸他的脸又不敢。
“对,对,对不起……要不你打回来?我,我自己打也行!”
她抬手用力扇向自己,在几乎要打到的一瞬被墨汀风及时抓住了手腕,又一把将其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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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尘!”
“你当真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问出这话的墨汀风,不仅眼眶,甚至连眼白都有些发红。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我不碰你,就能不再受反噬折磨?我告诉你,除非让我彻底失忆忘了你!否则你这样故意远离我,对我的折磨只会更致命!更痛苦!”
“不是欲望引起赫动,是心动引起赫动,你明白吗?!只要我爱你,反噬就永远不会消失!”
……
宋微尘有些站不稳,原来浅薄如她,真的理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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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鹤染回来了,咱们现在合议吗?”
叶无咎的声音在无晴居外不合时宜的响起。
“滚出去!!”
从未见墨汀风如此动过气。
“谁敢再多一句嘴我杀了谁!!”
门外霎时没了声响,那两人估计是用闪形术逃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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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晴居内安静得像要窒息。
墨汀风闭着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再睁眼时,已不见怒气,只剩眼底一片浓浓的忧伤。
“宋微尘,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你想清楚了,我一定配合你演!”
宋微尘想问有没有那种喝了能让他失忆忘记一个人的药水,忘掉自然不爱,也就不会再受反噬之苦。
可只是这么想一想她都觉得心痛得要死,恨自己自私,做不到主动让他忘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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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是心意难平越是气血翻涌,忽觉鼻子温热,随手一擦发现流鼻血了。
他看着倒显得比她还慌,掏出锦帕仔细擦拭,满脸的懊悔,只当是自己说了重话她才会如此。
宋微尘便更加矛盾,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感,既是为他,也是为自己。
“你看,我真的快死了。”
她说得极小声。
“我不是故意当作精,非要跟你假意保持距离,是怕越难舍难分以后你就会越痛苦,我不想你那样……”
墨汀风苦笑,这小骗子真是傻得让人心疼,以为现在装着撇清关系,以后他就能坦然面对她的消逝?
“你这叫钝刀割肉。不对,叫钝刀凌迟!自作聪明,完全不顾我死活。”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宋微尘委屈极了。
“我,沧月,玉衡,不管哪一个,都不会轻易让你死,都会想办法救你。所以,微微,别想那么远。桑濮不是告诉你了吗?未到终局,安之若命。”
宋微尘撇撇嘴,想哭又拼命忍着,墨汀风将她轻轻揽到自己怀里,他身上的气息总能让她觉得安定。
“想不清楚,算了。”她撇撇嘴。
“我现在只想把你们全部封妃!朕要每天翻不同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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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
孤沧月并不知道束樰泷失踪,事实上除了老管家、墨汀风等极少数司尘府的人知情,这个消息被隐藏的极好。
所以当他扮作束老板的样子进了望月楼后就被缠住了,老管家老泪纵横的拉着他说了许久的体己话,孤沧月碍于伪装,只能拿出十成的耐心听着他唠叨,无形中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束樰泷那挂着满壁面具的住处。
一切似乎与上次进来时没有任何不同,方才从老管家那里得知,这束樰泷有自己的癖好,不允许任何人帮他打扫房间,换言之,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不能进。
老管家还因此歉意满满,觉得他突然回来,房间那么久没人打扫,恐怕会给他带来不便。
不,很快孤沧月就发现房间与上次来——明显不同。
那靠墙的桌上,放着一张墨砚压住的字条,上面写着一句话,让他后背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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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大人,若想尽快找到遗失之物,不妨现在回家看看。
此处特指大人在不死树的那个家。
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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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他紧张的,是字条上的时间落款,分明正是他进此房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