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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管并不知小桉死讯,到处在找她。”
“她正是今日负责清扫尊者府池塘栅壁之人,却闯了大祸。”
丁鹤染将刚刚得到的信息一一回禀。
尊者府池塘与水街水域主要靠两条沟渠相连,沟渠入口高,出口低,边上各有一个控制水阀。
每每清扫之前需要先关闭入口阀门,再把出口阀门打开将池塘内的水放掉三尺,水位下去后铁栅栏便会漏出,上面沉积的池内腐叶或者其他残渣会挂在栅壁上,清扫完成后关闭阀门,再去开入口阀门将水位复原即可。
“今日巳时,小桉从府管领了阀门栅壁钥匙之后一直没去归还,因长公主住在府上不便前往探查,直到她和阮贵人均去画舫赴宴,府管才敢派人去瞧。”
“那会儿已近申时,去了才发现出口和入口两侧阀门均未关闭,栅栏大开,池塘里的锦鲤以及刚长出花苞的睡莲尽数被水冲去,府管的人气坏了,四处找小桉不见,只能紧急回去拿了备用钥匙关了栅壁阀门,赶在长公主回府前将残局收拾利落。”
……
墨汀风边听边点头,丁鹤染的话完全验证了宋微尘的推理,沟渠出口必定是此案第一现场。
那出口有一米见方,在栅栏大开的情况下,弄个人出去毫无问题。
事情到这里,基本已经可以还原当时的场景:凶犯将冻僵濒死的小桉先放置于出口——她大概率是在此时溺毙,然后去上游打开入口阀门,再回到下游打开出口阀门,借着水势将小桉冲入水街水域。
那时天将黑未黑,水街花灯未亮,借着放水的汹涌水势将小桉顺流弄到画舫水柱下并非难事——之后凶犯大可逃出生天。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行凶者为何要对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丫鬟下手,杀人动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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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仵作,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吧。”
“小桉的尸首你回去后再仔细检视一遍,若有新的发现,第一时间回禀。”
“是!”
许仵作向着墨汀风一拜,转而郑重向宋微尘鞠了一礼。
“桑姑娘,今日多有得罪,希望来日还有机会向您请教,姑娘千万莫烦我才好。”
宋微尘亦回了一礼。
“许仵作言重了,咱们随时切磋,小桉……拜托您照管。”
……
待许仵作离开,时间已近寅时,议事堂没有外人,墨汀风满脸的心疼不再掩饰,他伸手去拉宋微尘。
“微微,天都快亮了,你必须回去休息。”
转而又看向庄玉衡,“玉衡,你留下小住可好?这几日看起来不太平,你在多个照应。”
“好,我很担心微微身体,你便是不提我也打算留几日。”
庄玉衡应着从座位起身,倒是宋微尘没动,她仍坐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尘府舆图。
小桉的死对她冲击不小——到底是什么人要蓄意谋害一个人畜无害,毫无存在感的小丫鬟?
难道是因为她上午偷跑出来跟自己和谷雨说话被人察觉,对方认为她泄露了某种秘密,所以才要封口?
若是如此,是否谷雨也会有危险?
总归凶手一定是当时正在尊者府的某个人,到底是谁?
……
宋微尘自然首当其冲怀疑阮绵绵,尤其白露的突然告假更让人生疑,可仔细想过后又觉得不成立。
老龙井虽然自私妄为,但她想嫁给墨汀风做司尘府当家主母的欲望太过强烈——仅凭这一点,就算阮绵绵再混账再视人命如草芥,也绝对不会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恣意在墨汀风眼皮子底下行凶。
所以凶手大概率另有其人。
宋微尘有些发慌,倒不是为自己,而是担心谷雨,本来老龙井就在打听谷雨,不知在动什么歪脑筋,若是再卷入小桉的命案,恐怕她真是要凶多吉少。
不行不行!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查明真相,保护好谷雨。
……
“鹤染,请你查一件事,我要今日出入过尊者府的所有人的名单和出入时间,包括长公主和阮绵绵带来的人也一样要查。”
“重点看三种情况,第一,有没有人出府未归;第二,与众人一起离府却单独回府;第三,没有出府记录,却在申时后单独回府。”
丁鹤染应着退下。
墨汀风与庄玉衡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已然明白宋微尘为何有此一举,两人不禁内心都对这小丫头更加另眼相看,今日从验尸开始,她表现出来的冷静、条理和丝丝入扣的推理能力都让人折服惊喜。
“微微长大了,越来越有白袍尊者的架势了呢。”
庄玉衡忍不住夸赞。
宋微尘淡淡一笑,眼底是掩不住的虚弱疲惫。
“你们甚至都不问我为何有此要求,可见我所想到的,你们早就想到了。”
她的逻辑很简单——
若凶手是过失杀人,定然会尽量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可能刻意把事情闹大,故意把尸体弄到画舫让众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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