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染得西方通明一片。
李明宫稍慢了一步,踏入半空之中,认了一息,略有讶异地道:
“有紫府冲击金丹失败了。”
“不错。”
李周巍遥遥望着,答道:
“是长怀山方向。”
东方的朝阳正一点点升起,天地之间为之一清,似乎有种厚重的,压抑在心间的东西消散了,远方的东西更为清晰,晨雾弥漫,灵机清甜。
李明宫抬头去望,发觉体内的法力滚滚而动,李周巍金眸闪动,讶异道:
“江南一地的灵氛…变了…”
江南的灵机三十余年前就是上恶灵藏】,有助于土德、魔修、府水、血气修行,甚至还压抑古仙修,不过与李家干系不大,紫府金丹道不算古仙道,服了血气的近年修行还快些。
李周巍感受着天地的清灵气上浮,见着李明宫道:
“按理来说灵机才变化了三十余年,当下正是最巅峰之时,竟然已经变化…”
李周巍点头,回答道:
“长怀山修士陨落,事情非同寻常,须问一问真人…”
他遣了人去栀景山,与李明宫一同落在庭间,李周巍正要开口,复又皱眉,金色瞳孔霎时放大,厉色涌现,眉心处的上曜伏光】微微亮起,盯住殿门。
下一刻,流光般的大昇长戟在他手中浮现,握在手中,李周巍冷声道:
“来者何人?!”
李明宫不曾察觉,慢了半拍,也一同擒出火焰,可她未曾修出瞳术,只退出半步,以火焰护身,防着伤了自己。
遂见灰光弹动,黑气浮现,殿前现出一男子来,眉弓略高,眸色灰黑,眉眼带笑,生得一副平平无奇模样,身着褐色袍衣,腰间系剑。
他这才现出身形,忙着摆手,只笑道:
“多年不见,明煌法术越发厉害了!”
“小弟!”
李明宫欣然而笑,散了火焰,快步向前,喜道:
“原是你出关了!怎地不见异象?”
此人正是李承淮!
李周巍同样神情一松,厉色散了,手中的大昇长戟消失,拱手告罪,李承淮意气风发,只笑道:
“长姐!你却忘了我修行的是上巫勿查我』,此仙基隐蔽身形,藏匿气息,灵识不查,目力遗踪,以符咒辨真假,哪里来的异象?”
他稍稍一顿,观察了两人面色,笑道:
“观你二人气色,家中如今是稳住了?”
李承淮闭关很迟,正逢上李家举步维艰的时候,那时李周巍还屡屡在浮云洞手中逃命,故而心中忧虑,这才一出关就来了大殿,谁知李明宫噗嗤一笑,抿着嘴笑:
“小弟,族叔紫府啦!”
“噢…”
李承淮先是一愣,面色一阵红润,直直地盯着前方,好几息才道:
“啊?”
李明宫道:
“前几日啊,诸家都来贺过了,数位紫府亲至法会,可是大盛事,你若是早几日出关,可要好好看看!”
李承淮只觉得不可思议,如坠梦中,低声道:
“那我家…如今是紫府仙族?”
“正是!”
李周巍应了一句,李承淮难以自持,顿时大笑,喜道:
“你可不要寻我开心,浮云洞呢?”
“浮云洞早灭了!”
李明宫将前后一一道来,李承淮听得嘴角怎么也压不住,长舒了一口气,答道:
“我闭关时时记挂家中,调养了快一年才正式突破,本是举步维艰,越发虚弱,好在遂元丹加持,勉强维持。”
“本来还有不少功夫,能否突破尚未可知,不曾想天地灵机骤然一变,无数灵妙浮现在心头,如有神助,竟然一举突破了!”
“原来如此!”
李周巍与李明宫对视一眼,立刻明悟:
“正是江南天地灵机变化所致,几十年未必一遇…真是好缘法!”
李明宫感慨了一句,李周巍也颇有动容,答道:
“修行一道,缘法气运,当真不容小觑!”
他叹了一句,转为笑意,开口道:
“小叔既然突破成功,自然是家中的大喜事,明宫姑姑也不必留守家中了,正好前去江北…只是小叔还应拜见长辈,报一报喜讯,接手青杜事。”
“这是应当的。”
李承淮若有所思,立刻告退,前去拜见李玄宣,李周巍则取了信纸,挥毫写起来:
‘还须往宗内去一封信,让长辈知道这大喜事。’
李明宫在一侧等了一阵,遂见一旁上来一老人,头上光溜溜,胡须皆白,身躯雄壮,安鹧言已经快一百七十岁,人到老来,反倒温和了,只行礼道:
“禀家主,栀景山回报,真人早携丁威锃离去,不知去向。”
安鹧言是李家资历数一数二的老臣了,李周巍向他点了头,看向李明宫:
“姑姑先同我去一趟江北罢。”
……
“曾祖…曾祖大人不必送了…”
李承淮从殿中出来,李玄宣还是乐呵呵地牵着他的手,一路送到殿前,老人接连见了大喜事,面色都红润起来,年轻不少,拉着他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