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继廉温文有礼地伸出双手,从侍从手中接过炸着毛的公鸡,缓步迈入围栏内。
楚安澜三步并作两步,也入了围栏。
随着锣鼓声响,楚绍臻扬声:“比赛开始!”
两只鸡被抛出。
蓄势待发已久的雄鸡,凶猛异常,乍一见面,立刻厮杀在一处,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打得难舍难分。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
趁此机会,楚盛熙命人抱着木箱沿着围栏走,边走边吆喝:“来来,下注了!赌陆世子赢的,把赌注放在左边箱子,赌楚安澜赢的,赌注放在右边箱子……”
眼瞧着,就要收过来。
叶辰曦纠结不已:“投谁比较好呢?话说,你们想投谁赢?”
“不投。”叶辰霆和楚恭玄齐齐开口。
叶辰曦笑得乖巧:“你们不投真是太好了!二弟,表哥,可以借我点银子么?我想投安澜,给他助威。”
叶辰霆无奈,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拿去。”
叶辰曦掂了掂:“谢谢二弟!”
楚恭玄直接递了块玉佩过来:“拿去,若是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谢谢表哥!”
叶辰曦得了赌注,欢天喜地地投进写着大大“楚”字的木箱里,扬声为楚安澜呐喊助威:“安澜加油!”
楚安澜扭头灿笑:“放心吧!”
场内,两只鸡拼命厮杀,难分高下。
第一回合结束,楚绍臻宣布:“平局。”
楚安澜啧了一声,让人给公鸡喂食进水。
陆继廉博学多识、武艺超群,平日里,于吃喝玩乐之类的事并无兴趣,斗鸡,更是平生第一次。
他叫来侍从,也学着楚安澜的模样,给鸡喂水喂食。
不多时,楚绍臻宣布第二回合开始。
连续两个回合,两只鸡都打成平局,围观人群中,气氛也随之变得焦灼起来。
望着场上满天飞的鸡毛,叶宛卿手心微湿。
忽然,一张手帕递过来。
叶辰霆低声道:“别担心,总归不是人亲自上场了,安澜也不会受伤了。”
“谢谢二哥。”叶宛卿接过手帕,将手心的汗拭去。
眼下,她担心的已经不是楚安澜受伤,而是……陆继廉兴许会对他下手!
叶辰霆抬头:“卿儿,二哥明白你的忧虑,安澜到底年轻气盛,行事易冲动,容易惹祸上身。可,他若要成长,就必须得面对这些。你总担心他受伤、担心他流血,成日因他做的一些事而忧心忡忡,心疾加重该怎么办?”
叶宛卿抿唇:“我……”
叶辰霆语重心长:“卿儿,安澜长你近三岁,你该适当放手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我希望,你嫁给安澜后,是幸福和快乐的。”
叶宛卿眸光动了动:“二哥说得有理……”
她抬眸看向武场。
两只雄鸡奋力厮杀,似乎是不死不休。
一时间,鸡毛满天飞。
楚安澜双手叉腰站在一边,尽管高马尾上粘了不少鸡毛,依旧是站姿如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结果,第三回合,白鸡赢了。
陆继廉弯唇,眸色却是冰凉:“世子,承让了。”
楚安澜嗤笑了一声。
战斗继续。
第四回合,红鸡胜。
第五回合,红鸡胜。
第六回合,白鸡胜。
……
眼看着,日头西斜。
落日隐入西山的时候,武场上响起一声喧天的锣鼓声。
楚绍臻站在一个木箱子上,朗声宣布:“第十回合,楚安澜胜!双方打成平局!”
话音落下,场外人群沸腾了:“怎会是平局?”
他们看了一下午,就等来这个结果?
他们的赌注怎么办?
楚绍臻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安澜,陆世子,都斗了十局了,不如再添一局?最后一局,一局定胜负。”
“继续!”楚安澜看了眼陆继廉。
陆继廉淡声:“便依世子所言。”
斗了一下午,两只雄鸡毛都啄秃了不少,也蔫了不少,趴在地上喘气。
楚安澜亲手抓了鸡,又是灌水又是喂食,还给鸡顺气。
成败,在此一举。
一旁,陆继廉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单手负于身后,垂眸看着地上的后背毛几乎被啄光的雄鸡,琉璃色的眸子有些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楚绍臻问:“可以开始了么?”
陆继廉抬头,神色恢复如常:“开始。”
两只雄鸡再次被抛入场内,嘶鸣着打在一处。
鸡毛满天飞,灰尘高高扬起,就连风中,都飘着一股浓郁到难闻的血腥味。
这是叶宛卿第一次看斗鸡。
两只雄鸡战斗了一下午,浑身的毛几乎所剩无几,就连身上的皮肉也没几处是完好的。
打斗间,甚至有血珠子往下滴。
拿命拼搏,不死不休。
“打得真狠啊。”叶辰曦在一旁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差一点,这挨打的就变成安澜了呢。”
楚恭玄道:“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