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卿满眼新奇地看着他:“世子怕鬼?”
“我没有!”楚安澜暗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男子汉大丈夫,浑身阳气,为何要怕鬼?
别怕,我这就送你回去……”
叶宛卿低头笑。
楚安澜催促:“快走吧,明日还要早起习武呢。”
叶宛卿笑得更加爽朗:“我先送你回去。”
楚安澜想拒绝:“真的不用,我真的不怕鬼。”
叶宛卿轻声道:“世子的手在抖。”
楚安澜支支吾吾:“我冷……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怕鬼!看不见摸不着,多吓人啊。”
叶宛卿握紧他的手,缓步沿着长廊往回走:“这世上,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今日,世子又被人跟上了。大婚之前,出门都不要独行了。”
“今日,又有人跟着我?”楚安澜拧眉道。
楚安澜都要气笑了。
“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作奸犯科,三没嫖赌……谁这么闲,成日派人跟踪我?”
叶宛卿缓步牵着他走:“世子有何想法?”
想法?
楚安澜边走边道:“想个法子,将跟踪我的人诱入笼中,逼问出背后主使。”
“仅此而已么?”叶宛卿问。
“当然是要狠狠报复回去。”楚安澜磨牙:“我好好地在路上走着,他非要放狗来咬我,那我自然要踹回去的。”
叶宛卿点头:“也好。”
楚安澜牵紧她的手,随口道:“我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曾得罪过谁。看不惯我的人很多,但不至于想要我的命。若非要逮一个出来说,我只想到一人……”
说着,他侧眸看着叶宛卿。
叶宛卿心跳慢了半拍。
他猜到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愿意与陆继廉有过多的交集,也不希望楚安澜和陆继廉正面对上。
她从不觉得,楚安澜能斗得过陆继廉。
哪怕是活了两世的她也不行。
所以,她一直盼着早日大婚,再将楚安澜带离京城,离陆继廉越远越好。
可,总事与愿违。
叶宛卿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避无可避。
见叶宛卿不说话,楚安澜最终还是没说出那个名字:“说起来,再过十日就是端午节了。今年的端午,宫宴会在城郊的玉昆山行宫举办,除了游园泛舟外,还有划龙舟比赛。你说,我到时候要不要去报个名呢?楚绍臻他们几个都去了,好热闹呢。”
划龙舟比赛?
叶宛卿犹疑。
她不想事事都拘着楚安澜,但,楚安澜似乎命里与水犯冲,遇水总出大事。
她正犹豫着这事该如何说,楚安澜却先开了口:“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明年的端午,兴许我们都不在金都,所以,今年的端午,我只陪你泛舟游湖。”
叶宛卿松了口气,道:“世子来准备游湖的舟,我来备茶点吧。”
“好啊!”楚安澜灿笑。
两人缓步走在夜色里。
直到把楚安澜送到院外,叶辰曦出来接人了,叶宛卿才回到惊鸿苑。
一夜好眠。
第二天。
天光方一亮,府中最大的树上便传来喜鹊的叫声。
叶宛卿是被喜鹊叫声唤醒的。
千禧开门进来:“小姐,长公主殿下说想多睡会儿,今日在自己院里用早膳。”
叶宛卿起身:“二哥和世子他们都起了么?”
“都练完回去沐浴了。”千禧笑道:“今日小姐不晨练,公子们都懈怠了。”
“算不得懈怠。”樱香带人将清水、衣物送进来:“天亮时,他们骑射都练完了。三日后二少爷便要去翰林院上任点卯了,要提前几日开始早起,好适应一下。”
叶宛卿笑言:“二哥向来勤奋。”
“是呢。”千禧边卷床幔边道:“可怜世子和大少爷,扎马步时都在打瞌睡。也不知,昨夜两人几更才睡。听说,昨夜世子挤在大少爷房里睡的,蜡烛一直没灭,应当是凑一块儿看话本子。”
“熬夜看话本?”樱香摇头:“多伤眼睛啊?”
叶宛卿好像猜到为什么了。
楚安澜当真信了她那句话:长公主府闹鬼。
这真是……
她昨夜那样说,只是为了哄他送她回惊鸿苑啊。
回头,该怎么解释?
叶宛卿拉起锦被,将整张脸蒙住。
千禧问:“小姐,还要再睡会儿么?”
“不睡了。”叶宛卿将被子拉下,打起精神来:“为我更衣,我要梳洗上妆。”
千禧疑惑:“小姐不是说,天热了上妆,脸闷闷的不舒服么?”
樱香道:“小姐吩咐了,你做便是,哪里有这么多问题?”
千禧笑嘻嘻道:“是,樱香姐姐。我这就去给小姐挑好看的胭脂水粉,再搭点首饰。”
“不必太华丽。”叶宛卿叮嘱:“素些的就好。”
“奴婢明白。”
……
折腾了半个时辰,叶宛卿才出惊鸿苑。
枝头,喜鹊依旧叫个不停。
“奇了怪。”千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