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去寻太医院院判。”叶鸿威沉着脸:“郦妃那边说身体不适,将章院判和好几个太医都叫过去了。”
又是郦妃。
长公主脸色很不好:“先去京卫司看看,若仍需要太医,本宫亲自进宫。”
叶鸿威点头:“走罢。”
马车刚停在京卫司门口,长公主就下了马车,跟着叶鸿威匆匆进门。
中毒的公子们,已经被挪到屋中安置。
屋中,人来人往。
临时被从就近的医馆请来的几名大夫,正在轮番给几人施针、催吐以及止痛。
屋中,除了药味,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秽物味。
时不时的,还有稀里哗啦的呕吐声传来。
叶鸿威探头看了一眼,拧眉拦住门:“屋里又脏又臭,你们在院内候着。”
叶辰霆道:“我陪父亲进去瞧瞧。”
叶鸿威看了他一眼:“进来吧。”
父子俩一起进了屋子。
叶宛卿扶了母亲来到院中的凉亭坐下。
凉亭离屋子远,又是在上风口,夜风还算清新好闻。
长公主叹气:“这群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接二连三遭难,也不知是为何?”
叶宛卿沉默。
虽遭难,却还活着。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前世,因为端王谋反案的牵连,这几位公子中,结局最好的,是被流放的。
其中,有人年纪轻轻就死了。
这时,院外火光冲天。
一阵脚步声,朝院内走来。
火光映入院内,走在前方的人,衣袍比火光红得耀眼:“长公主,卿儿。”
“安澜?”长公主抬头:“你怎么来了?”
楚安澜大步走过来,行了个礼:“听说楚绍臻他们出事了,我来瞧一眼。”
叶宛卿看向门口被五花大绑的人:“他是?”
“这人是翡翠楼的厨子。”
楚安澜拧眉:“我来时路过翡翠楼,他在那儿鬼鬼祟祟的,我就顺手抓来了。”
叶辰霆正好看完人出来。
见到被扔在地上的厨子,他快步走过去:“是你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厨子瑟瑟发抖,却还是咬牙否认:“不是我!”
“别听他放屁!”楚安澜双手叉腰:“他要是没做亏心事,能鬼鬼祟祟跑路?要我说,先把腿打断,再把手打断,要是还不交代,就把舌头割了切片给他喂下去。”
说着,他扬声:“来人,拿刀和棍子来!”
厨子吓得发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一根棍子被递到楚安澜手里。
楚安澜比划了一下,把棍子递给叶辰霆:“我身体还未彻底恢复,一棍子打不断,大舅哥你力气大,还是你来打吧。”
叶辰霆道:“一棍子打不断,多补几棍便是。”
“有道理。”楚安澜拿着棍子走过去:“你说,本世子是先打断你左腿好呢,还是先打断你右腿好?”
厨子崩溃:“我招!我全招!我也是拿钱替人办事,真不关我的事啊!”
拿钱办事?
院内,几人无声对视。
厨子被捆得无法动弹,一把鼻涕一把泪:“今晨,端王府的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包巴豆,让我加在送去京卫司的饭菜里,给几位公子点教训。上午,黎家公子又给了我一袋银子和一包不知名的药,让我放在饭菜里。我只是个身份卑微的小厨子,哪敢拒绝?于是,我灵机一动,在饭菜里随便加了点巴豆,又加了点药……”
楚安澜冷笑:“你可真是什么钱都敢赚!牢里的那几个公子,哪个不是身份尊贵?他们若出事,你九族都不够诛的。”
厨子吓的浑身发抖:“小人没有要害公子们性命啊!小人也是怕出事,才象征性地下了一点药!小人之所以跑路,就是怕被黎家和端王世子抓到啊!”
叶辰霆问:“你怎么证明,巴豆与毒药是端王府和黎家的人给你的?”
厨子愣住。
片刻后,他道:“我有他们给的钱袋!钱袋可以证明!而且,剩下的巴豆和毒药,我全都藏起来了!下了毒送去的饭菜,我特地留了一份,你们可以派人去翡翠楼查!饭菜,我特地拿罐子盛起来锁在柜子里了!”
这就有意思了。
楚安澜似笑非笑:“雇主花了银子让你办事,结果你还特地留下人家的把柄,好威胁他们是么?”
厨子哽住。
这时,叶鸿威从屋内出来:“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来人,带人去翡翠楼一趟,将剩下的饭菜和药都带来。另外,去牢里把叶辰曦放出来。”
下属们纷纷行动。
长公主询问:“那群孩子怎么样了?”
叶鸿威道:“大夫验了一番,那些毒的分量不会致死,只是会让人腹痛不止。那几个孩子腹痛腹泻,肠胃有些出血,伤了元气,只怕是需要养好长一段时日了。”
长公主握紧手:“小小年纪,心思竟这般歹毒!”
叶鸿威过来牵住她的手:“我出宫时,皇上已经派人去给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传了口谕。再过会儿,刑部和大理寺该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