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馨柔又红了眼眶:“郡主与世子与我非亲非故,却是帮我良多……我实在无以为报。”
叶宛卿温声:“馨柔不必觉得有负担,我与凤年有缘,看似在帮你,实则,是盼着凤年早日好起来。”
又说了几句话后,一行人才出了巷子。
路上,楚安澜单手抱着小石榴,手臂紧挨着叶宛卿:“卿儿,你为何一直说,你与小凤年有缘啊?”
叶宛卿顿了顿。
是啊,她与凤年是有缘的,还是母子缘。
可,那已是前世的事了。
她牵着楚安澜的手,缓步往前走:“世子没有觉得,凤年虽在病着,却是个乖巧、聪慧可爱的孩子么?
馨柔说,他先前总整宿地哭,旁人碰都碰不得。可他见着世子与我,不仅不哭闹,还笑着抓我们的手,咿咿呀呀地同我们说话。”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楚安澜问。
“嗯。”叶宛卿紧握着他的指尖,如水的目光轻柔地注视着脚下的路:“世间的缘,有许多种。父母缘,儿女缘,夫妻缘,朋友缘……”
楚安澜紧抓着她的手,一脸的春风得意:“我与你,便是天定的夫妻缘。”
叶宛卿笑:“嗯。”
从巷子出来走上不久,便是繁华热闹的长街。
已是傍晚,街上正热闹。
街上车马盈市,行人如织,街边摊铺繁多,还有各种卖花儿、卖小零嘴、卖小物件的推车和挑担子的货郎。
风中,除了桃香,荷花香,还有各种浓郁的糖油面混合炸物的香味……
街上,更是有不少孩童穿着新衣,脖颈上套着新鲜荷叶做成的“云肩”,手上有拿面人的,有拿糖葫芦的,有拿各种巧果的……
女子穿着华丽衣裙,画着明艳妆容,三五携手,或端庄温柔,或活泼可爱。男子们则衣着整洁,执扇拿花,颇为风流。
也有年轻夫妻,于人群中红着脸偷偷牵手。
楚安澜紧紧牵着叶宛卿:“你知道桃花节时,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叶宛卿顺着他的话问。
楚安澜灿然一笑:“是握着你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在人前,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娘子。”
叶宛卿莞尔:“可,那时世子不也牵了我的手么?”
“不一样。”楚安澜道:“那时,我只能在无人知晓你我身份的地方牵你,而我现在,在京城大街也能牵着你走。就算是在京城大街的人群中抱抱你,凑上来亲你一口,也是理所当然!”
说着,盯上她红润的唇。
叶宛卿移开目光,抬手指着街边:“世子要尝尝巧果么?那边的巧果看起来很可口。”
楚安澜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走罢!”
说完,大摇大摆地牵着她走过去。
铺子里的巧果,都是新鲜做出来的,还热着,散发着浓郁的糖油香味。
老板热情地介绍:“我这有甜巧果、咸巧果,甜的又有麦粉做的、糯米粉做的、大米粉做的。
甜巧果,用的是芝麻馅儿、豆沙馅儿、蜜桃馅儿……外层酥脆,内馅儿香甜。
咸巧果,有肉馅儿、菜馅儿……表皮酥脆,内馅儿鲜香。
老板洋溢道:“麦粉做的巧果,是五文钱一个,大米粉做的是八文一个,糯米粉的是十文钱一个。我家是祖传的店铺,都开了三十多年了,临安城的百姓都夸我们家巧果做得好呢!”
楚安澜笑:“那就每样先来一个,我先尝尝!”
“客人请稍等。”老板笑着去拿油纸。
望着形状各异、色泽漂亮的巧果,叶宛卿不由得开口:“临安城的物价,一直都是如此么?”
上一次来,她都未曾留意。
“物价怎么了?”楚安澜问:“很贵么?”
叶宛卿摇头。
于他们来说,倒也不算贵,但对寻常百姓来说,这价格已经不低了。
普通百姓,做一日工,约摸着也就能拿到一百钱。
一日的工钱,却只能买得起十个糯米粉做成的巧果?
这些巧果个头都算不得大,若是胃口好一点的人,一次至少能吃十来个,干体力活的人,一顿吃二十个也不嫌多。
也就是说,一日的工钱,都不够一家几口人尽兴地吃一顿巧果。
叶宛卿收回思绪:“我甚少出门,但大哥常在外买吃的,偶尔会提一嘴,京中一个肉包,也不过五文钱。”
楚安澜开始掰手指头:“京城的肉包,一个五文钱,临安一个素的糯米巧果,能换京城两个肉包。我买这么多巧果,能在京城换好多个肉包了……”
完全算不清。
头疼。
千禧和樱香听完,在后面掩唇,想笑却又不敢笑。
这时,一个挑着空担子路过的妇人道:“公子买的这些巧果,够在京城买三十二个肉包了。”
楚安澜大惊:“你怎么知道?”
年迈妇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啧啧地摇了摇头,才道:“京城来的贵公子,锦衣玉食的,竟连个算术都算不清楚。
做人啊,还是得会投胎。投生在富贵人家,即便是个痴傻儿,也比普通百姓好过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