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住的小宅院,是我租来的。那一条巷子的房屋太过老旧,府衙征求了乡邻们的意见,要把房屋全推了重建。
可惜了,那条巷子好多年了呢。
母亲带我来临安时,我们在临安的第一个家,就在那条巷子里……”
叶宛卿安静聆听。
她活了两世,鲜少有人敞开心扉、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事讲与她听。
廖芙庾算一个,吕馨柔算一个。
她们在年幼时,都遭遇了许多不好的事,磕磕绊绊长大,嫁给心上人,幸福的日子刚开始便到了头……
芙庾……
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听闻,入了内狱的女子,不论老小,皆要被安排做许多活,刺绣、制衣、做鞋……
芙庾女红不好,在内狱定会吃许多苦。
她该如何熬下来?
……
叶宛卿收回思绪:“心蓉,你愿意找个活做么?有免费的住处,还可以领月银。”
吕馨柔点头:“我愿意的。”
“是这样的……”叶宛卿缓声:“我与世子只会在临安暂住一阵,之后还要去别处游历。
我们在临安城,有两处宅院。
世子名下的宅院,有荣安王府来的人看管,而我名下的宅院,只聘了对夫妇每月去扫洒一次。
把房子交给不熟的人,终归不放心。
故而,我想着,你需要找活儿做,我也需要雇人照看宅院,不如,你直接来帮我可好?”
看管宅院?
这世上,当真有这般好的活儿么?
两个都是聪明人,吕馨柔一听,马上就明白叶宛卿这是在帮她……
而叶宛卿眸光平和:“只不过,月银兴许没有别处给的那么多。”
月银不多?
吕馨柔愣了愣后,坚定地道:“郡主,我可以!”
叶宛卿露出一抹浅笑:“那便就这样说定了。你这几日收拾一下,然后搬去我的宅院。
宅院久不住人,也需要花时日清理一遍。
另外,我要酿许多蜜桃酒,等过年时运回京城赠与亲友,你住进去,正好帮我照看。”
吕馨柔点头:“我会酿蜜桃酒,夫君在世时,就很喜欢喝我酿的酒。”
“那可再好不过了。”叶宛卿笑。
望着她明媚温柔的笑,吕馨柔忽觉身心都轻快了不少,也松快地笑了。
到下午时,小凤年的肤色恢复了正常,喝了母乳睡一觉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吕馨柔说,带着孩子住客栈终究多有不便,收拾之后就回家去了。
叶宛卿吩咐樱香和怀焰将人送回去。
千禧问:“郡主,咱们还去摘桃和葡萄么?”
眼看着,都快傍晚了。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用晚膳的时间了。
叶宛卿道:“今日不去了,让人去同那位果园的主人说,我们明日上午去摘。
今日,先将酒与糖买回去。
酿酒的容器,也需要准备不少。”
千禧拍拍身板:“奴婢去买糖和酒和酒坛子,奴婢可会讲价了。”
叶宛卿笑:“好,买酒买糖的重任,就交予你了。”
“奴婢保证给郡主办得妥妥的!”
说着,一行人离开客栈。
临近饭点,街上行人渐多。
云层渐散,日光铺满长街,街边熟透的桃与葡萄,在日晒后散发出微暖的香甜味道。
孩童抓着糖人,笑闹着满大街跑。
有妇人拎着菜筐,制止大口吃着糖包的女童:“昨日还嚷着牙疼,今日就毫无节制地吃甜的。
回头再疼起来,为娘可帮不了你。”
女童腮帮子鼓鼓的,晃着头顶的两个小圆髻撒娇:“娘亲,我再吃一个嘛!
我已经半个月没吃甜的了,蜂蜜水都没偷喝呢。
我这么乖,不值得被奖励个糖包么?”
妇人无奈:“那就再吃一个,不过,吃完了回去要好好漱口,免得牙疼。”
孩童开心道:“娘亲最好了!”
妇人笑得宠溺。
母女俩温馨地说着话,很快远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叶宛卿有些恍惚,随后释然一笑。
千禧疑惑:“郡主,那对母女怎么了?”
叶宛卿淡笑:“没什么,只是依稀想起一个小丫头,也喜欢吃糖包。”
小丫头?
千禧越发疑惑:“哪个小丫头呀?是宫中哪位小公主么?”
“不是公主。”叶宛卿轻叹了口气:“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长得珠圆玉润的,有些黏人。”
千禧绞尽脑汁,依旧想不出这么个人。
叶宛卿指着街边:“那儿有卖酒坛的,旁边还有卖糖的铺子,去问问价吧。”
千禧立刻来劲了:“奴婢这就去!”
叶宛卿正在挑酒坛,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转过身,就见到楚安澜灿若春阳般的笑脸:“我回家找不见你,就来街上转转。
逛了一整日,累不累?
我同花婶说好,今夜带你去她家吃晚饭,我们一起过去吧?”
叶宛卿弯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