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趁热打铁说道:“虽然这次来接我的两个特使两手空空,但是我岂会让太师淮王吃亏?这样,我可以帮太师淮王去大明要些钱财,也算是聘礼,请也先派两个特使到大明处理此事,好让大明也明白我的心意,不知伯颜帖木儿将军以为如何?”
伯颜帖木儿大喜过望,说道:“好说,我这便给你安排两个特使!”
朱祁镇赶忙说道:“伯颜帖木儿将军,这趟出使涉及到大明太上皇的和亲大事,你们蒙古人不懂我们汉人的礼节,你派蒙古人当特使,必然不能把其中细节处理的明明白白,这次我建议,用我们汉人做特使,你看怎么样?”
伯颜帖木儿一愣,问道:“你想用汉人当特使出使大明?”
朱祁镇点头道:“是啊,汉人最懂汉人礼节,尤其是婚姻大事,错一步,都是礼节不周,到时候对太师淮王之妹,也是不尊重呀。”
伯颜帖木儿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你们汉人礼节太多,烦不胜烦。你想派谁出使大明?”
朱祁镇眉梢一乐,说道:“喜宁追随我很久,深知宫中礼节,第一人我想选他。”
伯颜帖木儿点头说道:“有道理,喜宁这人很是圆滑,深的兄长信任,派他兄长也会放心,那第二人呢?”
朱祁镇笑着说道:“喜宁毕竟是宦官,不懂武功,出门在外难免遇到一些豺狼野兽,第二人我想选个会武功的,比如我大明的锦衣卫就不错,你看如何?”
伯颜帖木儿点头道:“有道理,那你想选谁?”
朱祁镇说道:“我并不熟,这样吧,把在瓦剌的锦衣卫都聚集起来,我选一个武艺高强,身强体壮的,你看如何?”
伯颜帖木儿答应道:“行,我这就去安排,你先休息,吃完午饭,下午便可以进行挑选。”
朱祁镇望着转身离去的伯言帖木儿,嘴角上扬,心说计划已经完成一半了。
在土木堡之战中,大明被俘获的锦衣卫着实不少,用过午膳后,便稀稀拉拉的站在操场上,足有三五百之众。看着这些跟随着过自己,却被瓦剌俘获大明子民,朱祁镇心中颇为感慨。
凤阁龙楼连霄汉,
玉树琼枝做烟萝,
几曾识干戈?
冲动的青年,在居心叵测的宦官指引下,兴师动众,却毫无主见,任由心怀鬼胎之人肆意妄为,使得大明二十万精兵灰飞湮灭。朱祁镇梦想着像自己的可以像自己的祖上一样,驱除鞑虏,然而现实却把这个充满幻想,却毫无带兵经验的青年,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现在不仅一败涂地,而且失手被擒,寄人篱下。
朱祁镇慢慢的在这些锦衣卫身前走过,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观察自己的将士脸上的表情,有迷茫的,有失望的,有痛苦的,也有愤恨的。这一个冬天过去,寒冷就已经杀死了部分将士,剩下的只有更加萎靡瘦弱,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和神采。朱祁镇的目光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心头不觉一阵凄凉。
如果说自己的遭遇,朱祁镇还能凭借自己的涵养一点一点的熬过,当他看到被自己连累的将士,朱祁镇的鼻头突然一酸,心头暗暗发誓,如果我能够回到BJ,一定会好生对待我的大明子民,如果还有机会掌权,绝不会轻易动兵干戈。
其实高斑非常容易找到,因为朱祁镇昨日下午,便在袁彬的指引下来到高斑干活的地方,远远的就将他的样貌记下。
被俘的大明将士,不是每个人都像朱祁镇一样,生活有人照顾。大部分的俘虏都会被安排一些工作,而高斑就正在为瓦剌的战马收拾马粪。
高斑只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然而即使这样的锦衣卫,在BJ也不会干这些粗重的活儿,而现在,他却只能做这些。
朱祁镇凝视了他很久,只见高斑虽然只是在收拾马粪,但是确是尽职尽责,很少跟人交流。对于瓦剌士兵的指使,也是不亢不卑的去完成,好像就是完成上级部署的任务一样,毫无表情,却一丝不苟,朱祁镇很满意。
所以在这里,想把高斑找出来并不难。然而朱祁镇还是将所有的将士都看了一遍。当他第二遍在走过每一个士兵的时候,才到高斑的面前停下,指着高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斑单膝跪地,高声叫道:“回皇上,臣,高斑。”
朱祁镇回头对伯颜帖木儿说道:“就是他了,第二个使者是高斑。”
伯颜帖木儿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好像朱祁镇真的是随便选的,便说道:“好的,没问题,等我哥哥回来,我便告诉他。待他同意,使者便可出行。”
高斑还在茫然,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路要走,朱祁镇则暗自窃喜,却不动声色,与伯颜帖木儿应付两句,便回房间休息。回来后将方才之事告知杨善,赵荣和袁彬,大家都是长吐一口气,便只等也先凯旋归来。
不想这一等便是近十日,而且也先还是损兵折将,逃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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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听说朱祁镇想要派使者去大明要些钱财,顿时眉开眼笑,连喝了两碗酒。
不多时,伯颜帖木儿便返回大帐,说道:“大哥,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我那兄弟您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