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斌哈哈大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自然知晓!”
沐斌既然卖关子,沐文正和沐璘也不好追问。既然赐名入谱已经完成,沐斌便带着沐文正和沐璘离开了沐氏祠堂。
门外,众人都在等候,沐斌将沐璘拉在身边,对众人高声说道:“今日来沐氏祠堂,除了为我琮儿入谱,还要为这个少年冠名入谱。不管这位少年从前是什么身份,从今天起,便是我沐王府的少爷,沐璘,字廷章。”
“璘儿乃是我二弟沐文正之子,但本公爷将之视为己出。日后还请各路朋友对璘儿多多担待,沐王府上下对璘少爷更是不可怠慢!对琮儿如何,便要对璘儿如何!”
虽然吴倩儿,淳于熊,文彬,风木蝶等人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但是以葛云生为首的沐王府一众人却颇为惊讶,突然之间愣在那里。
沐斌望着沐王府那些不知所措的家将兵丁,面带愠色,沉声叫道:“葛老!”
葛云生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应声道:“在!”
沐斌说道:“明日上表皇上,奏请任沐璘为云南都指挥佥事,掌云南都司事务!”
沐璘并不知道这个任命是什么意思,但是沐文正和葛云生却都非常明白这个任命的意义。
都司便是都指挥司的简称,正二品,是云南地方的最高军事指挥官,而现在的云南都司便是由黔国公沐斌兼任。都指挥佥事则是都司的副手,正三品。
任都指挥佥事,掌都司事务,那就是任命沐璘为云南实际的军事最高指挥官。这个担子,对于还不满二十少年,不可谓不重。
沐文正和葛云生都极为震惊,沐文正更是连忙说道:“大哥,璘儿恐怕还年轻,恐无法胜任……”
沐斌一挥手,说道:“我随父公征战沙场时,也不过一十七岁。我观璘儿天资聪颖,足可胜任都司一职,年轻人更是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沐文正急道:“大哥,我怕璘儿辜负大哥信任,坏了我沐家的基业……”
沐斌一把按住沐文正的肩膀,凑在沐文正的耳边一字一句的低声说道:“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你要帮他!”
沐文正突然明白沐斌的意思,连忙说道:“大哥,你放心,你的病,我一定会帮你治好!”
沐斌摇头说道:“我的身子现在已经开始痛了,你给的“回光丹”我已服下,看来是无法撑过十二个时辰了,恐怕是因为病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沐文正一皱眉,这当会儿又不好立刻为沐斌诊治,便对沐璘说道:“还不快谢恩?”
沐璘连忙下跪谢恩道:“谢伯父!”
沐斌连忙伸手扶起沐璘说道:“璘儿,快起来吧!”
葛云生上前一步问道:“公爷……”
沐斌叹了口气,说道:“明日便将奏表送上京城,我们先回会客厅休息!”
“是!”葛云生领命退去。
众人便跟着沐斌离开祠堂,来到翠湖柳营的会客厅。
风木蝶是五圣教的教主,也是实际上苗人的领袖,在云南有相当的地位,与沐王府本来就有很多往来。沐斌虽然昨日因病没有会客,但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与风木蝶见上一面。
众人落座之后,沐斌便首先对风木蝶拱手致谢,说道:“风教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多谢风教主帮忙,远赴中原将我二弟请回云南,本公代表沐王府上下,多谢风教主大恩了!”
风木蝶连忙回礼道:“沐公爷言重了!公爷为云南日夜操劳,为俺苗人劳心费神,能为公爷分忧,是俺苗人的福份,不敢言恩!”
沐斌哈哈大笑两声,说道:“久闻苗人心直口快,从不恭维,风教主何时学了汉人说话恭谦的毛病,莫不是那蓝老教主教你的?可是蓝老教主可没有你这习惯啊!”
风木蝶咯咯笑道:“沐公爷说笑了,俺说这话绝不是恭维,是蓝老教主一再叮嘱俺,沐王府对俺苗人有大恩,有机会一定为沐公爷办事,一定要尽心尽力。”
沐斌点头笑道:“有老蓝老教主了!”说罢,沐斌又捻了捻胡须,沉吟半晌,接着说道:“现在立冬已过,还有三个来月便是春节,今年苗人的赋税也交得不少了吧,剩下几个月的赋税,不如折半吧。”
沐斌这一句话,相当于赏了苗人一大笔的钱粮,风木蝶只听得两眼放光,作为苗人领袖的她更明白这其中的含义,高兴的连忙跪下谢道:“多谢公爷!”
然而明白其中道理的却不只风木蝶一个人。沐文正虽然长年不在云南,但是作为云南沐王府的二公子,自然也明白这减税实际上就是在给苗人赏钱。
但是沐文正更明白,减税的实际权利并不在黔国公的手里,天下间有减税权利的人,只有当今圣上朱祁钰。当然除非黔国公愿意自掏腰包,将税款补齐,则另当别论。
然而就沐文正所知,沐王府好像并没有这个财力,便低声向沐斌问道:“大哥,为苗人减赋的事,是不是明日随璘儿的奏表一同送上京城,禀明圣上?”
沐斌回头看了一眼沐文正,自然明白沐文正是提示自己,减税一事需要皇上点头。未经皇上恩准,黔国公私自减赋,若是朱祁钰不准,难道这笔钱要沐王府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