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大洋没了就没了呗,下一把赢回来,这是小安的想法。小安决定放长线钓大鱼,一上来就赢,把对方吓走了就不合算了,大民赎身的钱还没着落呢,羊毛不见羊身上找,小安可不想为了救大民自己搭本,先不管大民好不好赌博这一茬,他之所以沾上,肯定跟这帮人有关系,人想学好很难,想学坏分分钟的事,特别是有人怂恿,或者拉下水的情况下。跟着好人做好事,跟着坏人学做贼,就是这个道理。
“就你个龟孙羔子能,我们看不到是吧。”
大民的爹一脚踢在大民的腚上,本来对他就有气,还跟着大鱼上串,你什么身份不知道,有你说话的份,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痛,问题疮疤还没好呢,又开始嘚瑟,你说气人不气人,不踢你踢谁。
三民暗暗欢喜,就觉得爹这一脚替他出了气,本来还算不错的家底被他糟蹋光了还不算,反倒欠了外债,外债也就算了,整个家的名声也算完了,这才是三民最气的地方,提起他们家,都说那个赌鬼家,而三民也成了赌鬼的兄弟,这对于三民来说是最不能容忍的,有一段时间,三民气得诅咒大哥,咋不挨枪子的,再不济让马子给砍了也好啊,就当没这个人,也总比经常被人拿作坏例子要强。
大民当然知道是爹踢的,自觉理亏的他抚着腚挪了挪窝,资深赌鬼的他此刻沉浸在赌博场的氛围里面,哪里还顾得疼不疼啊,更何况是自己的老爹所为,不然他早就急了,赌博最怕的就是有人打搅,说不定把好运气打没了,赌博场上的忌讳他很在意,再说他也没赌,只是看热闹而已。
第二局小安摸了对鳖十。
看到是对鳖十,小安直接把牌一扔,鳖十是最小的点子,哪怕庄家拿了鳖十,般大的点子庄家赢,没的说。
大民没看到小安的牌是鳖十,因为小安的速度太快,再加上方才老爹的那一脚确实力道蛮大,疼得他有些分心。看到小安把牌一扔,大民倒急了,意思你好歹等等啊,庄家还没看牌呢。庄家没看牌,你就把牌扔了,不就等于认输么,玩牌不是这么玩的呀,兴许庄家的点子比你还小呢,你再小能是鳖十么。因为挨了一脚,大民没敢再插话,忍了忍终于把话咽下去了。
小安看出大民的心思,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鳖十。”
鳖十,那是死输,玉皇大帝来了都没招,般大的点子庄家赢,哪怕庄家也拿个鳖十。
于是,小安又输了两块大洋。
大民的爹看得心惊肉跳,乖乖,这样一掀一瞪眼,钱就成人家的了,怪不得大民输那么多,这样玩法,你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撑撂呀,这都四块了,跟一个小工半月的工钱了。大民的爹疼得心揪揪的,他有心想拉小安,可是又不敢,再说人家也没输你的钱,你凭什么。大民的爹一时间乱了方寸,急得直挠头,他决定回去叫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安输下去,再说他怕李进士怪罪,要知道这四个人里面他岁数最大,辈分最高,李进士会说,他们小,你还小。大民的爹不愿意背这个锅,他也背不起,传出去别人会说小安输钱是他爷仨撺掇的,三个大人哄一个小孩还不容易。
三民在小安身后暗暗咂舌,还真是一掀一瞪眼,这没听水响小安就输了四块大洋,怪不得这几年大哥输了这么多,这还不容易,你要是押的多就输的多,小安才押两块呢,要是二十,或者二百,也是一掀一瞪眼,这钱就是人家的了,照这样玩法,家里就是土财主也不禁玩啊。不过三民保持着一股警惕,说破天我以后也不赌,没意思,除了吓人还是吓人,这一会他的心咚咚跳了两回了,像擂鼓,自己都能听得见,这情况以前可没有过。
小安转过头,笑着对大民的爹说道:”大爷,你别急,我让你开开眼,好戏还在后面呢,我这是蚂蚁劈叉——小玩。”
大民的爹差点栽倒,这才两局就魔怔了?他看着小安,心头的火蹭蹭往上窜,若不是进士爷的孙子,他真的想兜头给他一下子,没出壳的小家雀呢,还让我开开眼,还好戏在后边呢,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数钱不吱声?传出去不得都说我弄大的人了不分数,咋就不能拉着他,拉不动也得拉,拉不动是拉不动的,拉不拉是另外一回事了。
“爷们,别来了行不,算大爷我求你了,输的这四块大爷替你掏,我卖粮食也得给你补上,管吧,不玩了,咱走。”
大民爹的苦苦哀求没能换来小安的起身,相反,小安拍着他的腿说道:“大爷,你怕啥呢,放心,我不会输的,肯定赢,我要把大民哥输的钱全部赢回来,把他们都赢哭。”
大民的爹简直哭笑不得,这孩子,说胡话呢,就你个毛蛋孩子还跟这一帮老江湖玩,就怕他们玩死你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眼前的大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一只手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你这又玩这一出,这赌博真的会让人迷失心智,怪不得把好赌的人称为赌鬼,这样看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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