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渐渐传开了,说贞钰贵嫔的兄长,不仅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与家族决裂,更因为在欢场欠了情债,被伤了下身,已经不能再生育了。
流言像火一样蔓延开来,起初只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小话,到后来就是嫔妃之间,也谈论起来了。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甄玉嬛耳中。她虽然抓住了几个人惩治一番立了威风,可是却无法遏制住。
皆因此时甄玉嬛虽然得宠,却实在不是皇后之下第一人了。
敬妃有权,陵容有子,曹嫔有女,宁德仪、顺良媛、如贵人、方贵人有宠,更不用说慕容妃还在蓄势待发。
皇后看见流言日盛,虽然嘴上斥责了几句,却到底没有真动手去治理。
因为甄玉嬛出入御书房,愈发频繁了。
汝南王一月前为一对儿女请封之后,又再次为生母玉厄夫人请封。
隆庆帝一朝,玉厄夫人也算有宠,可惜兄长博陵侯造反,她深受牵连,最终郁郁而终。
因为她曾经口出怨怼之言,还辱及舒贵妃,因此先帝不许她随葬妃陵,也像当初的悫妃一般,没有任何追封。
最终,玉厄夫人只是按照贵嫔之礼与杀害先帝生母的召宪太后葬在了一处。
作为皇后,朱宜修十分清楚当中的事情。以博林侯的家世,若非造反,如今在位的极有可能是汝南王。因此不管是出于先帝遗命,还是出于玄凌尊严,这道请封都不能同意。
便是此时同意了,将来也要惹得太后不快。
因此她早已躲得远远的,只看甄玉嬛忙前忙后、上蹿下跳。
四月初八这日,在甄玉嬛的撺掇下,玄凌下了一道谕旨。
玄凌上告太庙,再次为太后加仁哲徽号,史称昭成太后。
同时追封汝南王生母玉厄夫人为贤太妃,赠谥思肃,号思肃贤太妃,拟于六月迁葬入先帝的妃陵。
同时尊岐山王生母钦仁太妃为钦仁淑太妃,居后宫太妃之首;平阳王养母庄和太妃为庄和德太妃,生母顺陈太妃加礼遇。遥尊已经出家修行的舒贵太妃为冲静元师、金庭教主。
三日后,慕容妃复位为华妃。
这一番热闹之前,玄凌却先到了景春殿一趟。
照例看过宝哥儿,玄凌笑着颠了颠他,说到:“这小子又结实了不少,下个月去太平行宫,可不能少了他。”
陵容想到前世玄凌为了保护甄玉嬛,特意与她做戏,将她安置在了行宫中的无梁殿,让她避免华妃复起后盛势之下的折辱。
甚至是,留有汝南王改朝换代下的一丝生机。
心思电转,陵容只是窝在玄凌怀中,手上抱着小小的宝哥儿,三人连在一起。陵容依依地说:“臣妾有了宝哥儿,从此别无所求,只希望平安无虞便好。”
玄凌揽着娇妾幼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他沉声说:“珚珚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朕总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陵容也不问真假,只是含笑娇声道:“陛下一言九鼎,珚珚可记住了。”
玄凌见她眼波轻横,好似秋水翩翩,不由意动。陵容本是娇柔婉约的江南女子,如今初为人母,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玄凌的双手不再克制,他压着声音审问:“怎么,珚珚只知道别无所求,难道忘了你还欠朕一样东西么?”
陵容使劲压着险些溢出口的呻吟,支离破碎地反问:“欠了陛下什么,妾实在不知啊。“
玄凌胸膛威震,传来舒爽的笑:“自然是,欠朕一个女儿了。”
“一子一女,才是个好字。”
“珚珚,你说好不好?”
玄凌一边说一边折腾,陵容又是求饶,又是说“好”,最终还是闹了大半夜。
次日,陵容为玄凌梳头时,却听见玄凌的叮嘱,他说:“朕想着,世兰伴驾许久,终究有几分情义。”
"准备择日恢复她华妃的称号,"玄凌拍了拍陵容的手,关于陵容的第一次小产已经证据确凿,他也只能安慰:“你多担待些。”
陵容心里知道,别说自己是昭仪,华妃是妃,在玄凌眼中,都只是宠物罢了。
就像现代人养的猫和狗,就算猫狗之间有了什么矛盾,只要躺下来露出肚皮,就又是主人的“好宝宝”了。
陵容只是说:“为了陛下,臣妾不委屈的。”
“只盼华妃娘娘能记得陛下的一番情义,不要再做伤人性命的事情了,总归与陛下的德行有碍。”
见陵容为自己大度忍下,玄凌也有些动容。
岂料华妃复宠,却是先找了甄玉嬛的麻烦。
一同在凤仪宫请安时,她大约知道了“甄玉嬛”这个新名字,还看出来甄玉嬛的不喜,因此有意无意地便叫起来。
甄玉嬛气不过,便说:“大半年未见,娘娘精神依旧啊。”
“只是娘娘好容易重见春光,还是把持自身,多加修行,珍惜当下吧。”
甄玉嬛出言讥诮,欣贵嫔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
华妃的眼刀横过来,她轻妩一笑,抚了抚头上新簪的凤穿牡丹金步摇,道:“陛下昨晚刚赐下的步摇呢,凤穿牡丹,实在不能沉寂呢。”
陵容注意到,皇后听见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