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杨嫔有孕是喜事,这也是您管理得当啊,臣妾记得她还是乾元十六年入宫的……”恍惚说了半天场面话,却根本没提起杨嫔晋位的事情,陵容便开了个头。
敬妃接到信号:“娘娘,瑶妃所言甚是,按照宫规 ,杨嫔是该晋位了。”
皇后本没提到这个,这会被陵容和敬妃一唱一和架了上去,只好说:“先前傅芳仪、昌容华晋封之事,都是陛下决定的,剪秋,记得一并问问陛下的意思。”
剪秋应声。
昌容华看了一眼不甚高兴的傅如吟,凉凉开口:“杨嫔,皇后好意,你却也别抱太多心思。”
“你有孕某些人要伤心了,表哥这会估计没什么空理咱们呢。”
说完,还明晃晃地看了一眼傅如吟。
陵容将二人的交锋全看在眼里,昌容华跋扈惯了,加上她与傅芳仪之间的过节几乎人尽皆知,皇后乐的看戏,不会说什么。
倒是傅芳仪,自己已经将昌容华自导自演的苦肉计证据送去了,怎么傅如吟却一点动静 也没有?
难道是,不敢?
陵容看了一眼傅如吟浅薄的眉眼,心想,既然你不敢,那我就帮帮你吧。
杨嫔有孕,玄凌大喜。
皇后着人报喜,玄凌也夸奖了她最近治理有方,算是认可了她的付出。
听见剪秋的传话,宜修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腕上的玉镯——早知道玄凌会夸奖自己,就应该自己去了,实在不必因为杨嫔有孕而心里不痛快就不去的。
“那杨嫔晋位一事?”
剪秋觑了一眼皇后期待的脸色轻声说:“陛下的意思是,从四品本无定数,娘娘照旧晋封便是,然后还指了一位太医。”
皇后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当初福祺祥瑞四个贵人开始,断了侍寝晋封的旧规,便从傅如吟处破了;而杨嫔,自己本想从她开始断了有孕晋封的旧历,没想到玄凌还是很重视这一胎。
怀的上算什么,生下来才算本事。
就算生的下,也要养的大才行。
皇后看向玉屏宫,心中有些得意,就好比昌容华,舞阳大长公主之后,在自己的手上,不也断了再次生育的可能吗?
还有瑶妃,她侥幸生下了予鸿是自己的疏忽,但是她也绝不会生出下一个孩子了。
“既然陛下有旨,本宫照做就是。”
“陛下指的是哪位太医?难不成是方海?”
“正是方海。”
“娘娘,那杨嫔晋封的位份?”
皇后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昏暗的烛光 ,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皱纹,而傅芳仪,却还是那么美,那么年轻:“陛下一向宠爱傅芳仪,那就将杨嫔也晋封为芳仪吧,但愿傅芳仪能沾沾喜气,像杨芬仪一样,早日为陛下诞下子嗣吧。”
杨芬仪欢欢喜喜晋了位,她大概也知道这一胎有傅芬仪和昌容华盯着,因此十分乖觉。
不过大约是宫里许久无人有孕的缘故,玄凌十分上心,隔三岔五就要问问杨芬仪情况,因此难免冷落了傅如吟。
祺嫔和杨芬仪同住一宫,杨芬仪有孕无法侍寝,因此她咬的十分紧。
有时候玄凌瞧过杨芬仪之后,往往就在祺嫔处歇下了。
陵容见傅芳仪有些不知所措,心知这招有效,于是决定再加一把火。
二月二十七,玉如给玄凌献画;三月初三,陵容夜邀玄凌听琴;三月初七,温仪代曹琴默向玄凌献上了一条络子;次日端妃、敬妃带着顺安、和静给玄凌看小姐妹俩新学的琴曲……
有陵容等人打头,昌容华、祺芬仪等人也纷纷跟上。
当初玉如评价傅如吟的那一句“木头美人”不是没有道理的,陵容也好、玉如也好,甚至是祺嫔,能够受宠,都不是单纯凭借容貌,性情、才艺,是远远比容貌更重要的东西。
就好像,玄凌会因为一幅画想起玉如,因为一首曲子想起陵容,而对于傅如吟,除了纯元皇后的替身之外,玄凌对她的灵魂,没有任何了解,也没有任何喜爱。
玄凌,只是单纯地留恋傅如吟那张脸,而傅如吟恰好,除了那张脸之外,什么也没有。
陵容娇柔妩媚,玉如清新自然,襄婕妤温柔静默,就连昌容华,都有她独一份的跋扈娇憨。
一个月下来,玄凌竟是浑忘了傅如吟。
她不是不着急,可是玄凌的喜好她不知道,玄凌的诗词她接不上,有时候,就算她主动去找,玄凌也会因为陵容或是其他嫔妃的邀约,而放下她。
傅如吟先前恃宠生娇,得罪了许多人,如今离了玄凌的庇护,几乎不能立足,她只好日日往凤仪宫去。
祺芬仪受宠,方嫔却还是老样子,因此还在皇后宫中伺候。
一来二去,傅芳仪和方嫔倒逐渐相熟了。有时候去皇后宫里请安,还能看见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
皇后高坐上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挑出一个笑容。
四月中,傅如吟突然就得宠了。
玄凌变得一下子离不开她,就连御书房,也准许她随意出入。
听小连子说,玄凌几乎每晚都要宣傅如吟侍寝,就连召见大臣,也要留傅如吟在内室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