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说干就干,正好大封六宫之后,皇后一党的祺容华和方嫔位份不算高,祺容华还有几分恩宠,方嫔几乎见不着玄凌几次,这次晋封,还是皇后提起的。
谨容华虽然投诚,可是她疑心扑在三皇子身上,已经没什么用了。
陵容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傅如吟和五石散的原因。
当时是皇后的人审问的傅如吟,究竟是真的一个字都没说,还是不能说,就不得而知了。
当初玄凌病中,皇后带着予漓看望太后的事,叫玄凌对皇后冷待至今。唯有这次大封六宫,才叫玄凌对皇后稍有几分颜色。
也正因此,予漓年过十五,才一直没有议亲,皇子的婚事,是伴读之外的另一重助力。
玄凌虽然不提,可是皇后却不可能不着急。
若是予漓定亲,皇后还有心思头疼吗?
这是毓璋宫再次启用,为了喜庆,宫内点了一溜的琉璃八角芙蓉灯,华灯初上,玄凌便来了。
陵容在殿门外都等,见玄凌迈着四方步走来,微微屈膝行礼道:“臣妾恭迎陛下。”
玄凌抬手,笑道:“今日怎如此规矩?嗯?”
陵容拉着玄凌的手往里走,轻轻说:“珚珚等四郎许久啦。”
“调皮 。”玄凌伸手轻轻揽住陵容逐渐臃肿的腰。
晚膳本是在殿内的,不过为着花厅外的一片瀑布似的紫藤,便将晚膳摆在了花厅。
晚风徐徐吹来,陵容亲自为玄凌斟了一杯酒:“陛下,我有一樽酒,欲以赠贵君。”
玄凌一饮而尽,亲手为陵容布菜:“看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是骗人的了。”
“朕若是李白,有珚珚相伴,就写不出这样好的诗句来。”
陵容微微侧头,慧黠一笑:“陛下龙章凤姿,若为骚人,也当是骚客翘楚。”
玄凌受陵容追捧,心中快慰,却又有几分疑惑:“李白诗仙之名流传至今,无人不服,难道珚珚以为,还有比李白更格调的文人墨客?”
陵容神秘一笑:“那陛下且容珚珚卖个关子。”
不多时,鸢羽儿托着一方西洋银镜盘来了,上头是三个晚香玉大小的鎏金酒盅。
大周如今正在尝试与西洋诸国海上通商,这还是三年前哥哥提出的,如今因为往来通商之事,国库充盈许多。
去年,哥哥刚被提为中书侍郎,官居正四品。品秩虽不高,却是中书省副职,而中书省为三省之首,地位不言而喻。
玄凌看见那晚香玉大小的酒盅,轩一轩眉毛,似乎十分期待。
陵容将酒盅一一斟满:“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妾对月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陵容每说一句,玄凌便痛快饮下一杯。
三杯连下,玄凌面上已是一片飞红。
陵容掩袖而笑:“陛下,这里头可是二十年的女儿红,陛下怎么一气全喝了?”
玄凌拉着陵容的手,轻轻摩挲着:“珚珚斟的,不管是什么酒,朕都喝。”
陵容替玄凌顺了口气,又连忙拈起一块脆瓜给玄凌解酒。
玄凌看向轩外得月色,突然感慨道:“记得当初珚珚入宫的时候,朕还只有二女一子,如今,朕足有三子七女。”
玄凌轻轻摸了摸陵容的肚子:“加上你肚子里的这个,朕的子女也不算少了。”
陵容娇笑:“妾入宫都快十年了,陛下可是嫌弃珚珚老了?”
“也是,就连大殿下都十五、六岁了,都要议亲了,臣妾可不是老了?”
玄凌一默,语含深意:“是啊,予漓,已经十五了。”
凡事点到为止,陵容略微一点,便岔开话题去。
二人说说笑笑,往来诗词数十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
虽然陵容孕中不便侍寝,然后玄凌今日还是宿在了毓璋宫中。
玄凌多饮了烈酒,不久便沉沉睡去。
而陵容却因为孕中兴奋,久久不能入睡。
月色如水,陵容慢慢翻身,拉住玄凌的一只手,慢慢絮叨:“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四郎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就算很老很老了,也要和四郎一同月下饮酒,一同对诗词,一同沉醉不知归路。”
“有这样,珚珚便不负此生了。”
陵容才说了第一句,玄凌其实就醒了。作为帝王,其实很少有睡得很熟的时候。
玄凌一醒,陵容焉能不知。
她照旧说完那些话,在这个深夜,用一些真假参半的话,给玄凌的心,留一个重重的烙印。
陵容越说越慢,渐渐伏在玄凌怀中睡着了。
而玄凌的大手,却一直拍在陵容的脊背上。
没几日,端妃和敬妃便前后进言为皇长子选妃。
皇后本就着急此此事,这会子端妃敬妃提出来,皇后也就不摆架子了,亲自去问了玄凌的意思。
想当初,玄凌十二岁便召当时的娴妃入宫,十三岁立朱柔则为后。
虽然有国君早婚稳定社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