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头疾,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头疼?
她看着宁妃,知道她有脾气,有时候连陛下都敢不给面子,没想到居然轮到自己了。
不过,眼前这些都是小事,把胡蕴蓉的事情安在欣嫔身上,把自己摘出去才是要紧的。
正想着,剪秋回来了。
她走到皇后身边,悄悄说:“娘娘那里说了,胡氏已经冷落了半年,知道错了,将来回到宫中,还是一样的亲戚。”
“至于别的,”她不着痕迹地看了跪着的甄玉嬛和欣嫔“娘娘的意思是,叫您自己看着办。”
“别叫朱家难看就行。”
皇后无奈苦笑,不叫朱家难看,那么自己投鼠忌器的甄玉嬛,可能这次又要放过她了。
“那太后有没有说甄氏如何?”
剪秋道:“娘娘说,尽快将此事压下。至于甄氏,留着昭容小主自己来对付吧。”
太后历经两朝,对于后宫之事有自己的见解。在她的的立场,甄玉嬛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能留着给昌敏昭容出气,就是有用的,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贵人惹得自己一身骚。
可惜皇后并不懂这些,她就算照着太后的吩咐去做,也是不甘不愿的。
“现在已经查清楚了,昌敏昭容那件事,是欣嫔从中挑唆的。本宫和陛下都被蒙蔽了。”
甄玉嬛听见皇后这样说,心里稍稍安定。只要明面上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自己可以一件件拿回来。
毓璋宫内,玉如掌掴欣嫔的消息,已经传过来。
陵容知道有贤妃、德妃在,玉如做事总有人给她兜着,不至于叫皇后罚她。
现在她忧心的是另一件事,如果胡蕴蓉回来,那和睦是不是就要离开谦妃了?
而且胡蕴蓉的位份怎么定?
她被贬时,就是昭容,如今受了委屈,中间又落下了一次晋封,恐怕现在正盯着贵妃之位呢。
陵容按下这些心思,问刚刚进来的路成林:“文贵嫔身子如何了?”
路成林躬身回禀:“娘娘,文贵嫔自从那次为甄氏说情被陛下训斥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虽然身子不舒服,可是却不怎么看太医。”
“奴才听说,她如今大半日都要卧床。”
“那予沐如何了?”
予沐是五皇子,封为了魏王,出生时先天不足,太后为了留住这个孩子,还给文贵嫔赐了一串佛珠。文贵嫔病重,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样?
“魏王殿下瞧着还成,两岁上的年纪,除了说话慢一点之外,其他大差不差。”
陵容心中百般思量滚过,她最终狠了狠心:“将文贵嫔病重的消息,传给胡蕴蓉吧。”
无论跟那些女人怎么斗,尽量不要波及子女,是陵容的底线。
可是如今,随着自己计划的一步步实施,底线已经被打破了。
路成林退下,菊清又进来:“娘娘,最近太后宫里,沈贵人和李青已经经常借着讨论太后病情的缘由私下说话了。”
陵容心中有些纳罕:“太后就没有起疑心?”
菊清道:“奴婢也好奇,刚问了芳缕嬷嬷,您猜她老人家怎么说?”
“她说呀,太后是个高傲之人,心中最记挂的,第一是陛下,第二是朱家,第三是齐王,不过在这一切之前,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为了这个,她可以留下偶然割血救了她的沈贵人,自然也可以留下碾药救了她的李青。”
“至于她们之间的蝇营狗苟,只要糊弄得当,在太后眼中,只是交流病情罢了。”
“太后心里还指望她们研究出个什么药物,好叫她真的长命百岁呢。”
陵容心中一哂,生老病死,非人力可以勉强。
她是太后,可以叫别人死,可她不是天,不能叫自己活。
次日下午,玄凌明发上谕,将欣嫔褫夺封号贬为更衣,其女淑和帝姬已经年满十二岁,正是定亲的年纪,玄凌对这个女儿并不怎么上心,但是还是叫她道太后身边去,有这个名头在,淑和在宫里能好过些,将来议亲,也更加尊贵。
至于甄玉嬛,她虽然逃过一劫,但是玄凌知道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便将其贬为才人。
额外开恩准许她抚养灵犀帝姬,而赵王予涵,则也放到太后身边教养。
甄玉嬛哭天喊地不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抱走,这一次,她不敢再喂什么侏儒药了,太后不比皇后,可没那么好糊弄。
她抱着灵犀去找玄凌,却正看见瑛良媛前去侍寝。原来在自己失意落魄的时候,又有人骑到自己头上了。
瑛良媛一身江南美人的气质,更叫她想起了出身南方的安陵容。
甄玉嬛恨恨看了一眼瑛良媛,她身边的侍女不清楚甄玉嬛从前的事情,上前呵斥道:“才人见了我们良媛,应当行礼才是。”
瑛良媛止住她的话头,眼神半点也没有看向甄玉嬛,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一般:“休得多嘴,不要让陛下等急了。”
最近宫里为了那位胡娘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刚入宫,并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只知道眼前这位甄才人也牵涉在内,还被贬了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