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无视荣嫔惊恐的眼神,伸手拿出一支赤芍花。花朵鲜艳,根部还带着水珠。
“陛下大概万万没想到,因为宠爱而从不断供的赤芍花,会叫你小产吧。”
陵容笑着说:“如果本宫没猜错,供花的清水里,还加了香附子粉末。”
香附子和赤芍,都有活血的功效,如果只是简单受惊出血,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但是加上日日吸食的这种香气,小产就在意料之中了。
陵容将赤芍花簪在荣嫔发间,如同恶魔一般低语:“凤仪宫大概也纳闷,一个简单的香料,怎么威力会这么大?”
“其实不是香料威力大,而是妹妹意志力太强。明明已经出血了,却强忍着不发作,硬生生扛了过来,直到,直到顺利小产。”
“慕容小姐,我说的对不对?”
荣嫔脸色比刚才小产时更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当陵容揭发她的身份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尖叫。
很快又被她用手捂住。
“你,你……”
荣嫔勉强稳住心神:“淑妃娘娘说什么,嫔妾听不懂。”
陵容婉然一笑,柔善无比:“听不懂吗?那叫慕容家的余孽一块来,是不是就懂了?”
荣嫔浑身僵硬,却不甘示弱:“原来会咬人的狗不叫啊。”
“宫里人都说淑妃娘娘为人宽厚,最是仁善,谁能发现你的真面目呢?”
陵容也说:“是啊,谁能发现呢?”
她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荣嫔:“我照顾你,若是照顾不周叫你下去陪肃顺贵嫔,真就再也无人可发现了。”
“不!你不能!你疯了!”荣嫔不顾虚空的身子,奋力挣扎起来。
陵容隔岸观火,最后才冷声说:“如果你想活命,想让剩下的十七个慕容余孽活命,就乖乖听我的。”
荣嫔想了想陵容的势力和她自己的处境,垂首闷声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去全力帮助昌敏夫人。”
“什么?”
“你想让我做你的内应?”
荣嫔没想到是这个要求,她连帮陵容杀人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陵容摇摇头:“全力帮助。”
“其他的,不用你做。”
荣嫔不可置信:“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陵容没让她做任何事,只是一句简单的帮助昌敏夫人,这要怎么告状?
如果她颠倒黑白,直接陷害,先不说能不能成,就算成了,淑妃被贬,也比自己的位份高,自己还是要受她的磋磨。
仅仅是帮助昌敏夫人吗?
荣嫔这些日子本就和胡蕴蓉走得近,就算陵容不说,她也有意和昌敏结盟。
皇后害了姐姐,安陵容和姐姐也有旧怨,整个宫里,只有胡蕴蓉不知道姐姐从前的事情。和她结盟,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但是,最然这是早就定了的想法,经由陵容说出来,还是有些怪怪的。
“只是帮助昌敏夫人?”
“我若是帮着她对付你呢?”
陵容起身,整整衣服:“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说完,搭着菊清的手慢慢往外走。
方才的谈话,有菊清在,已经将所有人都屏退,这个秘密,只有在场的三人知道。
夜风寒凉,陵容自己坐了轿辇,又将身上的万字重莲滚边披风给了菊清,叫她御寒。
菊清跟着轿子走,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娘娘,您又何必给昌敏夫人送帮手呢?”
陵容有些疲惫了,支颐垂目,懒懒道:“我不说,她也会帮。但若是我说了,她和胡蕴蓉就不会那么紧密了。”
“况且,”,陵容深吸了一口气“况且,四妃之首空悬已久,也是时候让宫里活泛起来了。”
不知道玄凌和皇后说了什么,次日皇后宣称头风发作,叫众人都不必请安。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七日。
直到齐王求娶隋国公养女许怡人。
朱文秀暗害滟容华小产,已经叫皇室对她厌弃至极。予漓对她失望,另寻她好,也在情理之中。
皇后明知道这样会失去对予漓的控制,可是一想到朱文秀对自己的无礼,她就过不去。
无奈之下,她只好去找太后。
颐宁宫内的药气愈发地重了,隐隐还有一股血腥气。
沈贵人在这里伺候,她给皇后上茶时,从宽大的袖口,正好看见一段不短的划痕。
太后以人血入药的事情,皇后早有耳闻。
对于太后,她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
她母亲去世,是太后力排众议将她定为未来的皇后,可也是太后纵容了陛下娶姐姐为妻。
姐姐入宫之后,太后处处偏帮姐姐,可也是太后,在姐姐死后,处处帮自己善后。
这一次,又要麻烦太后了。
“予漓从来没有求过儿臣什么,按理说,是不该拒绝的。”
“可是隋国公虽然在前朝有几分势力,却不知许姑娘品性如何,其实做皇家的媳妇,听话便够了,母后,您以为呢?”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