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成林道:“她一向胆小,自从有孕,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宫里,并不怎么出来。”
“不过,她自觉有孕,身份不同,已经不太和瑛芬仪、珝嫔来往,最近,倒是经常和淑妃说话。”
陵容无奈笑道:“淑妃正嫌予沐身子不好,这个冬天还没开始,予沐已经病了两回。”
“她自己巴巴儿上门,岂不是人家瞌睡了去送枕头么?”
“淑妃的东西,岂是那么好得的?”
陵容心里想到岐山王府,想到他们家和朱宜修的联系,问道 :“最近岐山王府有和她联系吗?”
“或者,宫外的王府有没有和胡家联系?”
路成林心中一凛,就算陵容看不见,仍是低了头:“娘娘,奴才这就去查!”
陵容虽然准备先等路成林的消息,可是就算没有王府的支持,瑃顺仪自己想和淑妃接近,淑妃也不会放弃到嘴的肥肉。
她可赌不起瑃顺仪腹中是男是女。
可是,要让人落胎,也不能自己动手。
陵容选来选去,最终有了一个极好的人选。
陵容思量地入迷,忽然间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啼哭,原来是冬儿醒了。
清如差人去唤如母,自己则将冬儿报给陵容,陵容轻轻哄着:“冬儿,冬儿,娘在这儿……”
清如看着陵容的样子,忽然道:“娘娘对公主,似乎比对两位皇子更疼爱些。”
陵容道:“儿子怎么能和女儿比?女儿可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眼睛从没离开过自己的女儿,对清如说:“别忘了,咱们宫里的人,都叫她的名字,你是她清如姑姑,就得从你开始,把冬儿叫起来。”
清如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冬儿,冬儿 。”
她看着冬儿小小的样子,说:“老夫人、少夫人和梅香都一块递了牌子,娘娘您明日可要见一见?”
陵容睡了一下午,浑忘了这事,闻言笑道:“自然是要见的。”
“你提前给我准备了衣裳,再叫杏雨提前备几样她们爱吃的点心菜肴,明儿在毓璋宫里用了饭再走。”
清如快快地应了声是。
陵容又道:“外边下雪了吧?”
“明天一早先叫人铲了雪,别摔了人。日子一天天冷了,叫小厨房别断了热汤,你就说,和从前一样,办差累了、冷了就去要碗汤喝。”
清如笑道:“知道了,年年如此。”
“人家都说,到咱们宫里是个肥差,不仅三天两头打赏,肥了腰包,一年四季还各有汤点用,也肥了肚肠。真真好笑。”
陵容道:“入宫当差不容易,我只是略尽一份心意罢了。”
清如正准备说话,看乳母来了,连忙将冬儿抱去。
乳母给陵容行礼,也不避讳,解了衣襟就开始喂奶。
小公主才离了生母怀抱有点不适应,热奶下肚,立刻专心吃饭了。
陵容不放心冬儿,尽管芳缕等人都劝,还是将冬儿的小坐床留在了自己身边。
吩咐给守夜的丫头多留些炭和热茶,陵容才抱着被子睡了。
窗外是呼啸的北风,屋内是暖融融的香气,陵容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
次日不用人喊,便自然而然睁开了眼睛,
清如已经在一旁做针线活等着,一见陵容醒来,连忙服侍着她洗漱、穿衣。
陵容才生下冬儿四五日,卫临吩咐了,最好不要下床。
清如便替陵容简单梳了个家常发髻,折了新鲜百合簪在发间,嘴上轻轻抹了一层胭脂,虽然简单,但是却透着一股高贵清雅。
尽管在陵容身边十年,可是清如还是看呆了。
贵妃好像,会越来越美。
不多时,林秀拉着儿媳和梅香的手一道进来。
产房外间,有人准备了热帕子叫她们擦手,也有人拿着热熏来熏衣裳,林秀深知这个小外孙女有多么金贵,乐呵呵地在暖阁等了一回,才进了产房。
嫂嫂和梅香,亦是生养过的人,见双颊微丰,就知道她生这一胎还算顺利,所受伤害没那么大,因此心中略微放心。
“娘娘,我来看您了。”
梅香一见清如在旁边伺候,就想起了从前和清如一起在毓璋宫的日子,一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清如给她递帕子,笑骂道:“你这丫头,嫁了人,做了娘,当了诰命夫人,怎么还这样爱哭?”
梅香忍不住与她斗嘴:“阿弥陀佛,如今你成了大管事,我可是愈发怕你了。”
林秀和儿媳抱着冬儿看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娘娘,听说赐了名字和封号了?”
冬儿的册封,玄凌只在内宫发了消息,民间的旨意,等着年后冬儿百日再一同发出,因此知道的人还不多。
陵容看着母亲从容的笑容,看着嫂嫂清澈的眼神 ,笑道:“是啊,陛下厚爱,如今已经封为公主,封号是永世。”
“名字么,和予鸿、予澈一样,叫予澜。”
林秀抿着一丝笑点点头:“好,好,珚珚,为娘如今也就放心了。”
嫂嫂打扮齐整利落,笑道:“公主长大了,必定像娘娘一样,是个绝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