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司晨看着站在他面前又是跺脚又是捏手,又是惊骇至极,看起来要哭了的小姑娘,颇觉有趣。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生动,凤司晨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生动的人。
他从小便被师父教导,振兴合欢宗,扭转没落误入歧途的宗门,转变世人对合欢宗的看法和眼光。
他知道自己肩上承载着怎样的重任,也一直规束自己和约束门中弟子,求正道,寻正途,不要贪一响欢愉,更不要只求不劳而获,走捷径。
合欢宗的和合之术,最容易让人误入歧途,但只要固守本心,便不会被诱惑,上万年轻,合欢宗在整个修仙界能有一席之地,没道理没有被他振兴的可能。
所以,自接手宗门以来,他都严于律己,也严苛规束门中弟子。
以至于,无论外面传合欢宗如何不堪,但是只有合欢宗自己人知道,门规极严,虽不至于多风清气正,但也没有以前那么污秽不堪。
也因此,养成了,无论是他,还是如今的门中弟子,性情都不怎么活跃。
但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灵动生动,生动的让人一眼所见,便移不开眼。
凤司晨笑,“江贤侄自己跟着我,足足有半日,是对合欢宗好奇?还是对我本人好奇?”
江离声回答不出来,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她睡着了,就控制不住自己,本以为有卫师兄在身边,前两次都睡的安心,以为这回也没事儿,谁知道一踏进别人家的宗门,她灵识乱游的毛病就犯了啊。
如今倒好,被人抓了个现行,而她自己,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了。不知道现在卫师兄发现她从房中消失不见了没?
“不是故意?怎么个说法?”凤司晨问。
江离声挠头,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威胁危机的感觉,便也不怎么怕了,憋憋嘟嘟跟他解释,“我就是睡着后,有灵识乱跑的毛病,以前没有,就是最近,总是趁我睡着后乱跑,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你的意思是,太乙宗门前些日子闹贼,据说在闻师叔祖的眼皮子底下给逃了,那个人是你?”凤司晨问。
江离声震惊,“你知道这事儿?竟然还猜到了是我?”
消息这么灵通,心智这么聪慧敏锐的吗?
人长的这么好看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七窍玲珑心,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这么厉害的人,这么多年,竟然藉藉无名?若是早知道,她也不至于一点儿防范心没有,被他抓了个正着。
“刚刚猜到的。”凤司晨笑,“前几日,我得到消息,说太乙宗门闹贼,闻师叔祖都没能抓住人,便想着,什么人这么厉害。没想到,今日便撞见了你,在我身后,悄无声息跟着我,若非我宗门的术法特殊,我也不能察觉你跟着我。”
江离声苦下脸,“风师叔,我跟你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放了我吧?好不好?”
凤司晨点头,“好。”
江离声看着他,这么轻易的吗?她四下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问:“真的放了我?你这里……轻易不是别人能来的吧?”
凤司晨点头,“嗯,宗门之主的修炼之地,是我宗门的禁地。”
江离声小声说:“我跟着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写着禁地勿入的界碑啊。”
“被我用术法给隐了。”凤司晨道:“怕你胆子小不跟着进来。”
江离声:“……”
若知道是禁地,有过在昆仑误闯禁地的教训,她的确打死也不敢跟进来。
她试探地问:“那我走了?你不会事后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吧?”
凤司晨笑,“我合欢宗一个小宗门,就算有宗门门规,的确规定禁地外人不可擅入,但既是我诱你前来,你又是清虚玉宗主的唯一亲传弟子,我岂敢对你如何惩戒?我若真强留你惩戒,怕是整个清虚得灭了我这个小宗门。更何况,你对舍妹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不好对你恩将仇报。”
“倒也不至于。”江离声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露出笑脸,“多谢风师叔了。”
凤司晨看着她一改郁闷惶恐,笑容灿然,心神微晃,须臾,失笑扶额,“枉我百年修为,倒是每每在面对你时,失了定力。”
江离声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忽然想起卫轻蓝让她不许笑,她立即将笑脸收了个干干净净,“风师叔,那……你继续修炼你的?我走了?”
“且慢。”凤司晨制止,“既然江贤侄来了,不如喝一壶桃花酿再回去,此灵酒有益于你稳固神魂,你说你在睡梦中灵识不受控制的外出游荡,定然与你灵府曾经受损严重,神魂不稳有关。”
“一壶灵酒真管用吗?”江离声快被自己愁死了。
“不见得彻底根治,但应该能起到些许作用。”凤司晨邀请她,“不过若是彻底将你神魂稳固,倒也不是没有法子,要不你坐下来,我与你细说?”
江离声痛快答应,“也好。”
于是,凤司晨带着他来到一处石桌前,挥手从不远处一棵树下,挖出一坛灵酒,又从储物戒里取出杯盏,施了个清洁术,给江离声斟满了一盏酒,“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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