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高中生很嚣张。
他第一次振振有词,“我相信你,既然你对工藤新一赞不绝口,那我绝对会严阵以待的!”
所以转头就回去。
他第二次振振有词,“你肯定察觉到了某事,所以才说让我不要靠近那位魔术师,我相信你!”
所以扭头便一路尾随。
他第三次振振有词,“你再三说不要碰箱子,我觉得很对!”
所以在年轻魔术师把箱子推至休息室后,他趁房间里没人,直接钻进了箱子。
……这是一只叛逆的高中生,是蓝眼二哈,钻箱子很合理,撕咬乱挠箱子很合理,甚至拖着箱子直接跑路也很合理。
现在只是钻箱子而已,这才哪到哪。
白水心平气和,“OK。”
大变活人的箱子是特别订制的,大小和棺材差不多,可以轻松容纳一个成年人躺进去。
它由三个箱子拼凑而成,分成三个小节,魔术师可以在魔术中随意打乱箱子的顺序,引起观众的‘箱子在移动,箱子里的身体部位也在移动’的悚然感。
黑羽快斗钻进的是中间的箱子,箱子的箱壁不是木制的,而是冷硬的金属,从中间往下部分便越来越泛冷,也越来越锋利,是金属板,也是锋利的刀具。
盖上箱子盖没几秒,他便动了动鼻子,在一片漆黑中乱嗅,“好像有种奇怪的味道?”
沉闷的箱子里,有一种怪异而不妙的味道在蔓延,是一种隐隐约约的臭味和古怪的腥味,来源是箱子两边的金属利器。
嗅了几下,黑羽快斗便感觉这种味道有些熟悉。
白水也熟悉这种味道:“是鸟的味道。”
鸟的身上有一种‘鸟味’,在自由自在翱翔的时候,气味经过风的吹拂和空气的稀释,不会有多么浓烈明显,但当很多只鸟被关在狭小的箱子里,要不了多久,便会酝酿出一种人类难以忍受的古怪臭味。
这只箱子闷过不少鸟。
他又补充,“还有血的味道。”
腥气是血的味道。
可能是鸟的血,可能是人类的血,还可能是其他动物的血,总之这只箱子关过鸟、沾过血,一定相当不干净,很脏。
重点:鸟,脏。
黑羽快斗自动排列出更重点的部分:这家伙是怕鸟晚期患者,能在碰到鸟喙的一瞬间惊吓过度直接切号,也是洁癖症晚期患者,无药可救的那种。
他推开箱子跳出去,“对不起,抱歉!”
怪不得这家伙一直强调‘不要靠近箱子’,原来是又有鸟又很脏。
“你第一次远远看到箱子的时候就闻到了箱子里的鸟味,所以才说不要靠近箱子的吗?”黑羽快斗嘀咕,“还说别人是‘哈士奇’,我都进了箱子才闻到有鸟味,还是某个远远看见箱子便嗅到鸟味的家伙才是‘哈士奇’吧。”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补充,“嗯,有自己的想法和行为逻辑,果然是你。”
白水:“?”
你到底是在道歉还是在阴阳怪气?
他无视杂乱因素,反应了一下,反应过来黑羽快斗为什么立刻跳出箱子,“我还没有怕鸟怕到连装过鸟的箱子都怕。”
也对各种血液之类的,正常人类会感到糟糕的东西习以为常,有特殊包容性。
比如,‘用别人用过的杯子喝水’和‘坐在溅满血迹的沙发上’这两者,白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后者对他来说和‘用干净的杯子喝水’差不多,是正常可以接受的东西。
“是吗?”黑羽快斗敷衍,“是是是。”
他一边抖了抖身体,试图抖掉那股如影随形的鸟臭味,一边嘀咕,“反正被鸟吓到瞬间切号的不是我。”
白水:“……”
黑羽快斗继续抖气味,过了几秒,他停下来闻了闻袖子,决定还是抽空换身衣服更简单,“真的不怕箱子吗?”
“那我检查箱子了哦?”
白水言简意赅:“检查。”
箱子里没有明显的血迹,也没有鸟类的羽毛或粪便之类的东西,干干净净的,间隔开箱子的金属板和箱子底部有大约一指宽度的空隙。
那里蓄了一条水痕,看起来在不久之前,箱子刚刚经过简单的冲洗。
黑羽快斗抽出一条手帕,在箱子的各个死角缝隙处抹了一圈,成功抹出红褐色的痕迹。
他若有所思地把视线移到金属壁上,“真的有血……”
“那,受伤的家伙,是怎么受伤的呢?”
是金属壁吗?
在大变活人的魔术中,为了安全,哪怕是要展示‘用巨大的刀把箱子切开’的画面,也不会用真刀。
哪怕魔术师不会真的老老实实地躺在箱子里,等待刀落下。
黑羽快斗随手抽出一根胡萝卜,把尖部递至金属壁和箱底的空隙中,他向上用力。
胡萝卜丝滑地往上划去,几乎没传来什么阻力感,尖部便悄无声息地滚落到箱底,胡萝卜的尾部变成了光滑的截面。
太过丝滑了,黑羽快斗:“……”
他举起半截胡萝卜看了看,又嗅了嗅切口处的清香,漫不经心地吹了声口哨。
豁,居然是真刀,